袁建久親自來到了賈正陽的辦公室,這是他調到安江之後第一次走進市委大樓。說實話,袁建久和賈正陽之間的關係還是非常生疏的,政協辦公樓與市委大樓不在一個區裡,平日裡兩個人各自忙於自己的工作也很少打交道,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對於袁建久,賈正陽就不能像對待其他乾部那樣了,聽到應一偉的報告之後,馬上把袁建久請到了會客室,兩人一番握手寒暄之後,分賓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袁主席可是第一次來到我這裡啊!最近身體還不錯吧!”
“嗬嗬,賈書記日理萬機,難得你還惦記著我這個老頭子,我現在是能吃能喝也能睡,身體還不錯!”
賈正陽也知道袁建久來找自己是什麼事情,但是他不講,賈正陽是絕對不會主動去問的。兩個人又閒扯了一些無滋無味的話之後,袁建久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原來隻聽說賈正陽是一個很沉穩的人,沒想到他竟然能這麼沉住氣。幾次想要把話題向他兒子出的那件事上引,可賈正陽就是不接這個話茬,既然這樣,袁建久也隻好直說了:“賈書記,我的小兒子昨天晚上在技術學院惹了一點事,又與隨後趕去的警察發生了一點誤會,現在被關進了公安局。我老伴的身體也很不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要死要活的,沒辦法我才隻好豁出這張老臉來你這裡求情了。”
賈正陽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已經聽到彙報了,你兒子在技術學院把一個女孩撞成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據醫生講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這可就不能說是一件小事了。隨後警察趕去處理,你的兒子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襲警,把一個警察給打傷了,這也不能叫做是誤會吧!”
袁建久也沒想到賈正陽要麼不講,一講出話來竟然是如此的直截了當咄咄逼人,有心想發火,但是想了想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市委書記了,而是一個退居二線的政協主席,兒子現在又被關在公安局裡,這個火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得的。
“賈書記,這也怪我平日裡對子女的教育不夠。昨天晚上也是一個特殊情況,我兒子過生日,與朋友們在一起聚了聚,可能喝了點酒,平日裡他還是很乖的,”
賈正陽笑了:“你的兒子我沒有見過,這和乖不乖沒有什麼關係。你是政協主席也是懂得法律的,法律對酒後犯罪行為可是沒有另外的規定,反而對酒後駕車肇事處理得還更要嚴重一些。”
袁建久聽到賈正陽把門封得死死的,一點縫都沒有給他留,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賈書記,我也老了,我這個兒子也算是老來得子,能不能看在我辛苦工作了一輩子的份上,高抬貴手對袁強從輕處理。”
賈正陽說道:“袁主席,你的兒子是你的心頭肉,人家的女兒同樣也是彆人家的掌上明珠。我也可以告訴你,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鬨得很大了,網絡上已經傳得紛紛揚揚了,我今天上午還接到了報告,技術學院的學生要求我們市委要嚴懲肇事凶手,否則他們將集體到市委來上訪!你也是當過市委書記的,也應該知道發生了大規模的群體事件,這個責任有多重!到時候市委也不好向省委交代啊!”
“賈書記,我今天上午已經給省委雙強同誌打過電話了!”
賈正陽知道袁建久接下來要講什麼,依然麵帶笑容地說道:“嗬嗬,是啊,我也接到了省委魏書記給我打來的電話,我也把事情的真相通報給了他,我相信省委是不會乾涉我們市委的工作的!如果真的引起大的群體事件,想必他們在中央麵前同樣也是不好交代的。”
袁建久聽明白了賈正陽話裡的意思,他是在講,魏雙強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現在他知道後,是不會再乾涉安江市委的工作了。如果引起重大的群體事件,這個責任是誰也負不起的。
既然魏雙強的麵子不夠。袁建久就隻好使出他的殺手鐧來了:“賈書記,我的這個小兒子你可能沒有見過,但是,他在京城裡的王爺爺可是對他非常疼愛啊,每年的時候都會把強兒叫去京城,如果今年看不到他的話,他老人家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