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次一號首長在接見我們的時候宣布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看來老宋家是徹底的完了。”
鐘老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年輕的時候我就看出這個人是一個投機分子,早晚會與中央搞分裂搞對抗的,現在終於被我說中了吧。雖然有些人不肯承認這是一次路線鬥爭,但是我依然還是這樣認為的。”
接下來,鐘老又滔滔不絕地從黨曆史上的幾次路線鬥爭說起,一直講到了宋老當年是如何不服從中央指揮,妄圖另立山頭的事情。甚至宋老年輕時的那些風流韻事也給掀了出來,隻把宋老說成了一個頭頂長瘡,腳底下流膿的壞透了的家夥。鐘老這一講,足足講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賈正陽替他換茶的時候他才終於講完了。
賈正陽瞠目結舌地聽著鐘老的講話,他也不知道一向威嚴的鐘老的腦子竟然這麼好用,幾十年前的一件小事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的,怪不得現在有些老乾部寫的回憶錄都寫得妙趣橫生。
賈正陽覺得這幾年鐘老有時候喜歡嘮叨了,聽鐘靈講,有時候鐘老和麒兒、麟兒在一起嘰裡呱啦的也很有話講,也許是退下來身邊沒有人陪有些寂寞的原因,或者說他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和自己談話的對象,今天終於碰到一個人了,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啊!
這也難怪,像鐘老這麼高級彆的乾部,是不能隨便亂講話的,他們那些人講起話來都是非常注意場合和地位的。雖然想和他們講話的人不少,但要找一個能夠輕鬆地和他嘮家常的對象卻是很少。
賈正陽也曾聽他的爺爺講過,當年鐘老的夫人去世之後,有好多人勸他再找一個老伴,當時的一號首長還親自給他張羅過,可他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都給婉拒了。如果當時能找到一個老伴的話,也不至於晚年一個人孤單寂寞,連個陪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爺爺,中央這次調整了宋家派係的幾個省委書記的工作,我估計接下來調整的力度和範圍還會更大,隻是不知道中央對宋老是一個什麼態度?”
鐘老警覺了,此時又恢複了原來威嚴的樣子,仔細地瞅了瞅賈正陽,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號首長沒有向你們講這件事情吧,這就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呢,中央對你們這一級的乾部還是有所保留的,有些事情還不想讓你們過早地知道。對於你吧,我還是信任的,不過,你可不能外傳!”
賈正陽笑了:“爺爺,你認為不合適的話就不要講了,免得讓你犯了錯誤。萬一有一天有人走漏了風聲,你再懷疑到我的頭上。”
鐘老大笑:“你甭給我使激將法,我還沒老糊塗,有些比這個還要核心的機密我都講給你聽過,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我告訴你吧,中央已經降低了老宋看文件的密級,按照有關規定他現在隻相當於我手下的一個警衛員。”
賈正陽一開始還不清楚是怎麼個意思,仔細一想就明白了,鐘老所說的這個警衛員一定是指他原來的警衛秘書兼侍衛長魏剛。現在魏剛已經調到中警局當副局長了,按照級彆來講也是個大校軍銜了,正兒八經的正師級,這就說明宋老現在的政治待遇隻相當於廳級乾部了,這一下子從正國級的待遇降到了正廳級,中央的處理可是夠重的了,和清王朝雍正皇帝收拾手下大將年羹堯時有得一拚。其實像宋老這種地位的人,已經不在乎什麼物質享受了,他們最為在意的就是政治上的榮譽和地位。從雲端摔到了地上,從那麼高的政治地位降到一個正廳級乾部的位置,這個處分比殺了他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