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自稱是信訪辦主任的乾部走了上來:“省長,還是您英明,幾句話就把這些刁民們給糊弄走了。”
賈正陽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冷冷地說道:“你是一個信訪辦主任,把人民群眾稱作為刁民,首先你的思想就有問題。對群眾的疾苦漠不關心,采取糊弄的手段,這就是你沒有責任心的表現。你現在回去馬上寫一份檢查交給秘書長,聽候處理!”
這個信訪辦主任難得在省長麵前露一次臉,本來想拍拍賈正陽的馬屁,卻沒想到一下給拍到了馬蹄子上,聽到賈正陽的話後臉色頓時變得烏黑,剛想向賈正陽解釋點什麼,卻見到省長已經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走遠了。
信訪辦主任後悔極了,用手扇著自己的臉嘟嘟囔囔地說道:“我這不是在犯賤嗎,忙活了一下午連口水都沒喝上,就說了這一句話竟然還要寫檢查。”
一回頭看到身後站著的一幫手下,一個個正在用幸災樂禍眼光地看著他,頓時一頭火起:“看什麼看,還不是你們這些人給搞的,平日裡的工作不認真,這次倒讓老子替你們頂了缸了。”這些乾部們都知道主任有後台,此時見勢不妙一個個地四散逃去。
馮鬆山聽到信訪辦主任打來的電話,有些著急地問道:“你聽清楚了,賈省長說和那個王二愣子認識?”
“姐夫,我哪敢在你的麵前撒謊啊,不光是賈省長說認識王二愣子,王二愣子也說見過賈省長,還說過不該拿棍子把他趕出去。姐夫我可怎麼辦呢?賈省長讓我寫檢查聽候處理哪。”
“你這個蠢貨,我當初把你安插到信訪辦,就是想讓你替我把好這個關,不讓那些刁民告狀的事鬨大了,你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處分你也是應該的。”
“你不能這樣吧姐夫,自打我當了這個信訪辦主任,我給你壓下了多少事情啊,那些對你不利的告狀信我不都是直接扣下來交給你了嗎?我不管,賈省長要是處分了我,讓我丟了官,你就要把我調到你們市裡,起碼也得給我個區長乾乾吧。”
馮鬆山一頭火起,咣的一聲把電話給撂了,站了起來,就像沒了頭的蒼蠅似的,在辦公室裡來回轉開了圈。
今天上午省委通知他去接中組部孫部長和新上任的省長,他就以身體不適請假沒有參加,省委舉行的那個乾部大會他同樣也沒有去。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在向其他的人傳達一個信息,他對中央的這個決定是很不滿意的。
馮鬆山這樣做的另外一個目的,也是讓政壇上那些和他比較好的人明白一個道理,他馮鬆山行得正站得直,不畏艱險,透露出這樣一個信息來,對於鞏固他在政界的形象、穩定軍心還是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的。
但是如果今天晚上再不出席這個歡迎宴會,那就說不過去了,不僅是與組織上對抗、政治上幼稚的表現,也會給人留下要自動退出政治舞台的印象,這樣的結果就是不戰自敗,使自己的嫡係部隊分崩離析。
如果去參加今天晚上這個歡迎宴會,彆人又會怎麼想啊,上午身體不舒服,連機場都去不了,下午又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歡迎宴會上,這算是怎麼回事啊?彆人就是用腳指頭也會想到,他馮鬆山是在裝病,是有意的不去機場迎接中組部的領導和新來的省長。
儘管他會編出若乾個理由來,也許會蒙騙到一些人,可是中組部的部長那是人精中的人精,賈正陽也就更不用說了,沒有一定的本事他也當不上這個省長,這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蒙騙不了的。
馮鬆山感到為難了,今天晚上這個歡迎宴會到底參加不參加呢?去了說些什麼呢?尤其是他的市裡今天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拆遷群眾集體去省政府上訪。如果孫部長要是問起這件事情來,他又該怎麼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