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這個動作倒是把馮鬆山給鬨糊塗了,剛想追問,就聽魯南生說道:“你說的這個拖隻是其中一個方麵,事到如今我就和你明講了吧,你先和王總商量一下,重新提出一個規劃設計來,拿到省委常委會上進行討論。”
“這不還是讓我改設計?這件事情不行,除此之外,怎麼都好商量。”
“我說鬆山啊,在官場中懂得變通才能有進步,變通變通,隻有變了你才能通過去。譬如說你原來的設計方案是要把拆遷居民全部遷到西郊去,而居民不同意這才產生了矛盾,我這樣說你同意吧?”
馮鬆山點了點頭:“事實明擺在這裡嘛,現在的老百姓就是這樣,你給他們建新房改善他們的居住條件,他們當然會很高興了,就好像政府欠他們似的。可要是拆了他們的老窩,他們就會像一群瘋狗似的圍著你亂叫亂咬。城市要想建設好,拆遷是必須的,舊的不去,怎麼會有一個新的城市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呢?”
“是啊,你現在已經認識到了這個問題,就要想辦法變通。我認為你可以在動遷居民的附近,高檔商務區的角角落落再建設一些回遷樓,戶型可以小一點,與他們原居住麵積接近就也可以了。樓層也可以高一些,建他個十幾棟二十棟的,這樣也占不了多少地的,問題也就全部解決了,這可比賈正陽賣車安置居民更能收買人心啊!”
魯南生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道:“另外那個中心廣場你也可以緩建,反正你們與四方地產簽訂的那個協議又沒有規定期限,對外就聲稱是城市二期開發回遷樓的儲備用地。這樣一來你就可以繼續對二期開發用地進行拆遷,搞個一年半年的,賈正陽鍍完金一走,你還不是想怎麼乾就怎麼乾?”
“老魯,你說的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可是現在省裡和市裡的財政都非常緊張,我拿什麼錢去建啊?”
魯南生微笑不語,端起茶杯來自顧自地喝茶,他相信,馮鬆山也絕非一個傻子,一定會悟出這裡麵的道理來。
果然,幾分鐘後,馮鬆山一拍大腿:“高,實在是高!老魯啊,你這個官場教父的名號可真不是蓋的。這樣一來,規劃我改了,能不能建起來那就看賈正陽能不能搞到錢了,搞來錢我就乾,搞不來錢大家就等著,不僅可以把群眾的火氣又轉到他的身上,而且還可以實現那個拖字。”
“鬆山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話,不管怎麼說,你這樣一搞,就占據了主動,既給賈正陽出了一個難題,又給了他一個麵子,也符合了他的親民愛民的施政理念嘛。至於開發商那裡,也沒有太大的損失,他們在西郊建的那些居民區恐怕也賺了不少吧。除此之外你還可以在應收的稅費以及二期城市開發用地上給他們一些優惠。怎麼樣,我出的這個主意可以稱得上是一條錦囊妙計吧?”
“豈止是錦囊妙計,你簡直就是諸葛再世,孔明重生啊!”
魯南生稍作停頓,想了一下又說道:“鬆山啊,說心裡話,我對花江市是很有感情的,我也希望你能把這個城市建設得金碧輝煌,漂漂亮亮的。但是,目前的時機還不成熟,決策層的意見不統一,與他們對著乾我們又沒有這個資本,拆遷居民又整天鬨事,所以在這複雜的形勢麵前我們就要忍一忍,凡事都要從長計議。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你老魯真是高人,我馮鬆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