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毛有餘不解地問道,“開始什麼?”
陳守軍笑了笑:“看來有餘同誌並沒有把我剛才的話放在心上,你現在已經不再是公安廳的廳長了,是不是要向韋元文同誌交接一下工作啊?”
毛有餘明白了,心裡感到一陣陣的悲哀,原來自己這個權傾一方的公安廳廳長,在組織麵前渺小得可憐,來個人照著一張紙這麼一念,就什麼都不是了。毛有餘很清楚,隻要是上級組織部門來人宣布完任命,走的人和接任的人就要在他們的監督下,進行工作上的交接,這是一個必不可少的程序。
其實所謂的交接也很簡單,就是一個形式而已,辦公室的鑰匙交出來,有些工作需要口頭交代地講一下,帶走自己的私人物品,這個交接也就算是完成了。至於原來的住房和坐車能不能繼續使用,那就要看人家繼任者的意思了。如果關係好了,繼任者還可以讓你繼續使用,否則的話,讓你交出來也得乖乖地照辦。
毛有餘掏出了辦公室的鑰匙,朝韋元文遞了過去:“韋廳長,這是我辦公室的鑰匙,現在就交給你了。”
韋元文也不是傻瓜,沒有接鑰匙,衝站在他旁邊的辦公室主任使了一個眼色說道:“何主任,你陪老廳長去他的辦公室幫他整理一下私人物品,按規定收回配槍和證件。至於老廳長的坐車嘛,他如果還需要繼續使用的話,就不要忙著收回來了,隻不過,車上的便攜式警燈是要收回來的。”
看著韋元文滿臉得意的樣子,毛有餘是一肚子的火,但是這個時候當著陳守軍的麵,他是絕對不敢發出來的。望了望站在他們旁邊的幾個副廳長,毛有餘依然做出一副倒驢不倒架的樣子說道:“謝謝韋廳長的關照,辦公室是用於辦公的地方,我並沒有在裡麵存放任何個人物品,我就不用再去了。車鑰匙我現在就可以交給你,以我老毛的麵子,到哪裡也能借輛車來用。”
毛有餘打開了隨身的皮包,取出了配槍,轉身交給了陳守軍,話裡有話地說道:“陳部長,我的這把槍就交給你了,黨指揮槍嘛,省委可一定要抓好槍杆子啊!”
陳守軍豈能聽不出毛有餘話裡的意思,毛有餘這是在暗示,賈正陽這個省長搞的這一套,就是想把公安廳給牢牢地抓在手裡,達到架空省委的目的,這是一種典型的挑撥離間的手法。
陳守軍接過了槍在手裡掂了掂,轉手又交給了韋元文:“有餘同誌,省委怎麼做,好像還不需要你來教吧!你放心,省委會把槍杆子交給可靠的人來掌握的。”
就這一句非常簡單的話,傳遞的信息非常多,在場所有的人都聽明白了陳守軍話裡的意思。陳守軍從毛有餘的手裡接過槍,又轉手交給了韋元文,那意思就是在說韋元文是值得省委信賴的。
而他毛有餘,現在省委已經不再信任他了。陳守軍的話裡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在警告毛有餘,要擺正自己的位置,省委的工作還不需要他這個小小的廳級乾部來指手畫腳的,也不是任何人所能左右得了的。
這一天可是夠陳守軍忙活的了,馬不停蹄地先後到五個省直機關,宣布了省委的任命決定。整個過程倒也順利,所有被免去職務的一把手,都灰溜溜地交出了手中的大權。一直忙到下班時間,陳守軍才終於完成任務,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