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點說明,華書山這個宣傳部長還是從思想上沒有轉變過來,在他的思想深處本地派和外地派之分的意識還是根深蒂固的,也可以說華書山就是一個十足的書呆子。形勢不一樣,性質又發生了變化,處理的手段和方式方法當然也就不會一樣了,還抱著老的思想觀念來衡量新的事物豈有不犯錯誤的道理?
華書山心裡在琢磨著,又一次看了看魯南生,發現他絲毫也沒有要為自己講話的意思,華書山意識到,自己上了魯南生的當了,這個老狐狸把自己當槍使了,他自己卻躲在背後看熱鬨。如果機會合適的話,魯南生就會跳出來和華書山一起反對賈正陽,如果形勢有些不妙,魯南生就隻有犧牲華書山保住自己了。
如果能夠利用這件事情打擊了賈正陽的威信,或者說能夠讓他受到中央的一次批評,魯南生的目的就達到了。如果達不到這一點,魯南生說不定還會在會上幫著賈正陽批評華書山,他的態度肯定會比任何一個常委都要堅決。
華書山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魯南生這個官場教父的厲害了。魯南生利用這件事情可以成功地改變他在賈正陽心中的印象,並向賈正陽傳遞一個信息,他是支持賈正陽的,這就為他今後能夠向上爬又多了一個很大的砝碼,而華書山則成了魯南生往上爬的一塊墊腳石。
華書山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魯南生敢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的話,他就要與魯南生撕破臉皮,在常委會上揭露魯南生的醜惡嘴臉。可是又一想,他在與魯南生通電話的時候,魯南生也沒有明確地告訴他要這樣做呀,所講的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如果把魯南生的原話說出來,怎麼理解都可以,魯南生也肯定會有眾多的理由在等著華書山。他會把自己摘拔得乾乾淨淨,反過來還有可能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他華書山一個人身上。
華書山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吃了黃連的啞巴似的,滿嘴的苦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現在隻能希望自己剛才的分析判斷是錯誤的,魯南生不會對他落井下石,還是會幫他說話的。
正在華書山琢磨的時候,就聽吳雪龍說道:“對這一次發生在省政府門前的群體事件,我們可以定性為一起有組織有預謀衝擊國家重要機關的犯罪行為,我建議省委在向中央報告的時候就以這一條作為基本的觀點。至於華書山同誌的錯誤,我也讚成賈正陽同誌的提議,責令他向省委常委作出深刻的檢討,並把他所犯的錯誤向中央報告。”
正所謂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吳雪龍的話音剛落,就聽魯南生說道:“同誌們,發生在省政府大門口的這次群體事件,性質是惡劣的,影響是非常壞的,我們必須要給予嚴厲打擊。首先我們常委一班人要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不敢與違法犯罪分子作鬥爭,就是一種不敢堅持原則的體現。我同意雪龍同誌的建議,以省委的名義向中央寫出報告,這件事情可以定性為有組織有預謀衝擊國家重要機關的惡性事件。”
華書山的心稍微有些放了下來,他認為魯南生還不錯,最起碼還沒有跟著彆人落井下石。可是他的好心情沒有保持多久,魯南生接下來的一句話,就讓華書山如同墜入了一個萬丈深淵。
“對於華書山同誌的錯誤,性質也是非常嚴重的,他已經喪失了一個黨員乾部應有的立場,整天熱衷於搞派係之爭,心思沒有放在工作上這怎麼能行呢?特彆是在這關鍵時刻,不能夠認真分清這次事件的性質,這就是放鬆了平日裡學習的體現,我們必須同這種錯誤思想進行堅決的鬥爭。我認為僅僅是讓華書山同誌作出檢討是不夠的,還應該停止他省委常委的工作,並向中央報告我們常委所作出的決定。隻有這樣,才能統一起大家的思想認識,在賈正陽同誌開創的這個良好的投資形勢之下有所作為,把我們廣南省的經濟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