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熱情地把賈正陽和他的秘書鄭偉,警衛員張猛迎入門,一邊說著一些客氣話,一邊熟練地架火煨水。至於賈正陽的那些隨行人員,早就被村長和有山安排到其他的農戶去了,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看來省委辦公廳的準備工作,做得還是非常到位的。
不一會兒的工夫水開了,賈正陽看到和春樹把專做烤茶用的小砂罐放在火盆上烘熱,然後放入一小撮茶葉,並執罐不停地抖動,待茶葉顏色微黃,散發出誘人的清香時,才衝入開水,隻聽“哧嚓”一聲,罐內茶葉翻騰,湧起一些泡沫溢出罐外,像一朵盛開的繡球花。
此時被主人請來陪客的幾位年長的村民麵露喜色,幾個遠離火塘的小夥子大姑娘一起發出低聲驚歎。和麗紅笑著說道:“賈書記,我們這個民族認為,沏茶時泛出的花是吉祥的象征,越大越好,這些村民是在感歎,他們好久沒有看到如此大而美麗的沏茶花了。”
等泡沫落下,和春樹又衝入沸水,茶便煨好,這就是第一道茶,這裡的人們也叫它“雷響茶”。賈正陽看到這頭道茶,色如琥珀,晶瑩透亮,和春樹往每個盅裡斟上兩三滴,又兌入少許開水,便雙手舉杯齊眉遞給賈正陽。
這個民族自古就有“酒滿敬人,茶滿欺人”的尊客例規,所以那盅內的茶水隻夠品一兩口。頭道茶水不多,細細品來,與賈正陽以前喝的茶都不相同,味道苦中帶香醇,彆有一番滋味。
品完頭道茶,和春樹又往砂罐內重新注滿開水,他的老婆拿出幾隻小碗,碗裡盛有切成薄片的核桃仁和紅糖,沏入熱茶時,那碗裡茶水翻騰,薄仁片抖動似蟬翼。品嘗之時,隻感到茶香撲鼻,味道甘甜。和麗紅又介紹說,這就是第二道茶,又叫“甜茶”或“糖茶”。
喝完二道茶,和春樹給每個茶碗裡先舀上半匙蜂蜜,再加上三兩粒紅色花椒放入盅內,沏上茶水後,示意賈正陽邊晃動茶盅邊飲,賈正陽也有模有樣地照做,此時茶的味道又有了變化,隻覺得其味甜而微辣又略苦。
此時和春樹取出一張用牛奶加工的乳製品乳扇,放在火上烤,待乳扇發泡呈黃色後,揉碎放進茶碗裡,同時加入一些紅糖衝入熱茶水,稍用筷子攪拌後再敬客。
和麗紅在旁邊介紹道:“這樣既可以飲到香茶,又能品到這裡特產的乳扇,故而我們又把這第三道茶叫‘扇茶’。據老一輩人講,‘頭苦、二甜、三回味’的‘三道茶’原來是我們這裡接待女婿的一種禮節,後來才逐漸演變成了招待貴客的獨特禮俗。”
和麗紅的這句話,引起了幾個姑娘和小夥子的一陣笑聲,也不知道誰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笑聲卻越發響亮了起來,姑娘們向賈正陽投來了熱辣辣的目光,讓賈正陽此時是如坐針氈,渾身的不舒服。
賈正陽和村子裡的幾位長者親切地交談了起來,他可不敢再看那些熱情而又膽大的姑娘們向他投來的那一道道熱辣辣的目光了。
可以聽得出來,這幾位長者的普通話發音並不是很準確,有時為了慎重起見,還用他們的地方方言,小聲地討論一下,然後才會回答賈正陽的問話。這些年長的村民可是知道,省委書記比他們這裡過去的王爺可是要大多了,這要是擱在過去,那是要跪下磕頭的,雖然現在不要磕頭,但是對省委書記的問話,自然是要格外慎重和小心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