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培山吞吞吐吐地說道:“卞省長,省委督察局已經發現了呂明喜的問題,看來這次想要捂住是不可能的了,市委也隻好做出了對呂明喜和金有秋雙開的決定,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賈書記知道這件事情會抓住不放的。”
電話裡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了卞培秋的聲音:“倪書記,呂明喜和金有秋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問題,你們市委和市政府也是有責任的,早就應該對他們兩個采取嚴厲措施。我也曾經和你講過,對這種事情決不能姑息遷就,更不能因為呂明喜是我建議紅峰市委提拔使用的就法外開恩,這是很不正確的。既然你們市委現在已經作出決議了,亡羊補牢也不晚嘛。”
倪培山鬱悶了,紅峰市檢察院在調查呂明喜的問題的時候,正是卞培秋的阻撓才使這個案子調查了半年之久,後來這件事情實在是捂不住了,倪培山這才指示檢察院提起了公訴,而這一段時間裡,呂明喜是官照當,酒照喝,舞照跳,妞照泡。而這一切正是卞培秋向紅峰市委施加壓力的結果,他現在是聽到省委督察局已經介入了,這才在倪培山麵前急忙洗清自己。
這個時候倪培山也不能說什麼,官場上就是這樣,誰的官大,誰說的話是真理,如果這個時候他有所反駁,卞培秋今後肯定會報複他的。再說了,卞培秋給倪培山施加壓力的時候,都是通過電話聯係的,無憑無據的,你又怎麼去反駁他呢。
倪培山本來是想要卞培秋幫他在賈正陽麵前說幾句好話,以便於保住自己目前的位置,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了,兩個人又打了幾句哈哈,就各懷鬼胎地掛上了電話。
此時倪培山是一肚子的怨氣沒處訴,卞培秋惹出來的事情現在推得一乾二淨,當起了縮頭烏龜,看來這件事情也隻能由他自己扛了。倪培山是越想越氣,心想你讓我不好受了,我也不能讓呂明喜好受了,想到這裡倪培山抓起電話,打通了政法委書記的手機,也沒等對方講什麼,張口就是一頓訓斥。
“你們政法委是怎麼搞的?呂明喜和金有秋已經被法院判刑了,你們為什麼還任憑他們逍遙法外呢?”
政法委書記有些不明白了,心想這些事情不都是按你的指示辦的嗎,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倪培山說道:“我現在命令你,馬上把那兩個混蛋給我抓起來,常委會上已經作出了決議,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這件事情被捅到上麵去,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這可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倪培山在卞培秋那裡受了氣,轉頭就發泄到政法委書記的頭上了,折騰了這麼一陣子,倪培山才感到心裡稍微舒服了點,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向賈正陽解釋這件事情。就是挨頓批評或者是受個處分,總比摘掉官帽子要好得多呀。
省人大的小會議室裡,賈正陽參加了全國人大檢查團的通報會議,這次的通報會出現了戲劇化的一幕,原來大家都以為文田會保他的小舅子朱明景,卻沒想到他到很實事求是的,通報了朱明景買賣人大代表資格的問題,從他的語氣和表情來看,態度還是非常誠懇的。
文田最後說道:“根據我們的調查,朱明景同誌確實是在取得人大代表資格方麵犯了嚴重的錯誤,廣南省人大的調查也是實事求是的,對此我們檢查團感到非常的欣慰。這說明了廣南省人大還是能夠本著事實其實的態度來開展工作的。大家也不要以為朱明景是我的親戚我就會對他網開一麵,自古就有大義滅親這一說法,難道我們這些受黨教育多年的乾部還比不上封建官吏嗎?”
就這個問題,文田義正詞嚴地足足講了有十幾分鐘,如果不了解底細的人還真的會把他看作是一個能夠堅持原則秉公辦事的好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