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菲菲咬了一下嘴唇,看了一眼陳小小,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對賈正陽說道:“正陽哥,說實話我求你的這件事情並不是我個人的,而是有關陳小小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一個很能堅持原則的人,但這是關係到一個人的命運問題,我思來想去感到隻能來求你了。”
賈正陽笑了笑:“你說的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小小同誌在京城工作,和我們廣南隔著那麼遠,又能有什麼關係到個人命運的事情讓我幫忙!”
張菲菲對陳小小點了點頭,陳小小馬上就從她的手包裡取出了一遝文件,張菲菲接過來雙手遞給了賈正陽:“正陽哥,你先看一看這一篇材料,如果你也認為這個人犯的錯誤性質是很嚴重的,那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再講了。”
賈正陽微笑著接過了這份材料,一看就明白了,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高層政治方麵的問題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意識到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了。
這篇材料是一個叫劉吉奈的人寫的,主要就是闡述了自己一些理論方麵的觀點。其中有一些觀點也確實是有些太超前了。比如對依靠群眾還是依靠精英這個問題,提出的論點雖然比較切合實際情況,但言辭中有些也太尖銳的。不僅如此,文章中還激烈抨擊了目前國內漸漸形成的各種各樣的利益團體和新興的貴族階級,指出這些人就是依附在國家集體上的寄生蟲。
這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這篇文章還對紅州省發展經濟方麵存在的問題大加討伐,並指出紅州省在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利用國有企業體製改革的機會,將國家資產分給了個人,還說這是一種犯罪,實際上就是不指名道姓地批評了紅州省的某些主要領導。
如果單從這篇文章來看,這也隻是一種理論方麵的探討,在目前這種百家爭鳴的年代裡,這種探討也並非不可以,也許還是對某些理論的一個有力的補充。但問題是文章裡還同時指出了紅州省存在的問題,雖然沒有提到國家財產究竟分給了哪些人,但是誰都能看得出來這篇文章指的是誰。
現在這篇文章已經不單純是一個對理論方麵的探討了,而是牽扯到了一個省的施政方針問題,甚至是上升到了高層政治鬥爭層麵。如果遇到一些胸襟開闊的人還好說一點,認為這隻是一篇學術文章,可要是被一些人無限的上綱上線,那可就糟了。
回顧我們這個民族的不幸曆史,就是因為有太多的愚民措施,讓老百姓成為一群不辨是非,人雲亦雲的傻瓜,即便是有過一些清醒者,也被當權者從思想和肉體上徹底地消滅了,這才造成了數百年來落後挨打的悲慘局麵。
拯救一個民族,首先要拯救這個民族腦子,一個民族「思想智慧」的貧窮比物質貧窮更可怕,而一個不敢讓人民講真話的民族,是不能真正發展起來的,這樣的政治環境才是最為可怕的。
根據賈正陽所了解的情況,紅州省委書記陳軍山也並非一個能容納百川的人,這個人睚眥必報人儘皆知,他要是看到這篇文章再被一些人攛掇,必定會采取一些行動,打壓寫這篇文章的人。一個省委書記握有強大的公權力,他要想收拾一個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並且這篇文章不僅牽扯到了紅州省委的主要領導,還牽扯到了那些既得利益團體。
賈正陽看完這篇文章不動聲色地還給了張菲菲,他此刻明白了張菲菲一定是想讓自己出麵找陳軍山交涉,幫助一下寫文章的這個人,使他免受一些不公正的待遇。
“正陽哥,這是陳小小的表哥寫的文章,你看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