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新廣此時好像是從夢裡醒過來了似的,急忙說道:“賈書記,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感到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這裡麵一定還有什麼內幕。”
“新廣書記,你是咱們江南省委的老人了,對省裡的情況比較熟悉,你認為這裡麵會有什麼內幕呢?”
吳新廣的臉上擠出了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他意識到剛才講的這句話有些過了,想了一下說道:“賈書記,現在事情還沒有經過調查,我也不能亂下結論,還是等調查結束之後再說吧。”
賈正陽心裡罵道:這個老狐狸,看來不愧於彆人給他封的那個外號,‘鵝毛輕’這三個字用在他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這個時候要是讓他有一個明確的表態,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新廣書記,雖然省委事前已經免去了柏良雲市委書記的職務,但畢竟還沒有幾天,這個時候他的離奇死亡你不感到有點不正常嗎?你剛才說的那句這裡麵有什麼內幕的話,我認為還是非常恰當的。”
吳新廣裝作糊塗地說道:“賈書記,我說過這句話了嗎?唉,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腦子也不好用了,前麵說過去的話後麵就忘記了。”
賈正陽笑了笑,吳新廣這麼一個輕如鵝毛似的人物,是半點立場也沒有的,與他商量事情,就像是對牛彈琴一樣,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爬到省委副書記的位置上來的。
“新廣書記,我有幾個意見提出來,咱們商量一下。第一,命令公安廳組織精乾力量馬上去東港市,指揮東港市公安局對這件案子進行偵破,第二,統一一下我們的口徑,暫時先按柏良雲遭遇車禍自然死亡定個調子,其他的就等調查清楚之後再下結論,第三,指示東港市委、市政府妥善處理好柏良雲的善後事宜,密切關注社會動向,我們省委也要做好應急準備。”
吳新廣笑了:“好好好,好好好,賈書記的指示很正確,咱們就這樣辦!”
正坐在辦公室裡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廳長朱善崇接到鄭偉的電話,說賈書記讓他去一下省委,這個時候他就知道一定是與東港市柏良雲的車禍案有關了。這麼一個大案子,東港市公安局也是不敢隱瞞的,今天一大早就向公安廳作出報告,這個時候公安廳是不是要去人指導破案,那就要根據公安廳的工作情況和省領導的指示了。
朱善崇也是一個老公安了,是從基層警察一步一步地爬起來的,他可是知道這個案子絕對不是一件平常的車禍案,有可能要引起一場不小的震動來,省委書記也一定會親自過問這件事情的。於是,在接到電話之後,他就組織了一批人,一旦省委書記作出指示,他就會馬上派人趕赴東港。
自從上次他向賈正陽彙報過一次工作之後,發現新來的省委書記並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樣,是一個隻講原則沒有人情味的官場怪物,賈正陽不僅很耐心地聽完了他的彙報,而且還很關心地了解了一下司法口乾部的情況,這讓朱善崇很有些意外。
雖然朱善崇也是錢豐新一手提拔起來的,但這個人與錢豐新走得並不是太近,所以這一段時間雖然也像其他常委那樣沒有及時去找賈正陽彙報工作,但對賈正陽與李勝斌之間的鬥爭,他也不是那麼關心,大有一種坐山觀虎鬥的味道。哪一方勝利了,他就會靠上哪一方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講,黨指揮槍,公安廳也要聽從省委的領導,至於誰代表省委,那就不是他能過問得了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