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馬然簫的警察換了一撥又一撥,磨破嘴皮子也沒法讓馬然簫吐半個字,不讓喝水吃飯,不讓睡覺,這也難不倒曾經不吃不喝三天三夜沒下賭桌的馬然簫,依然還是嬉皮笑臉的那麼有精神。
朱善崇鬱悶了,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就沒有碰到過這種事情,此時就像手裡捧著一塊燙手的山芋。他現在也懷疑那個叫楚山的嫌疑人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可又想到楚山交代時指天賭咒的樣子,朱善崇又認為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現在手裡是半點證據都沒有,光憑楚山一個人的交代,是無法給馬然簫定罪的。
朱善崇也明白,賈正陽之所以對這個案子如此重視,並不單純是為了還柏良雲家人一個公道,主要是想借這個案子徹底揭開東港市房地產的蓋子,這從賈正陽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一點。
自從在常委會上,朱善崇支持了賈正陽之後,朱善崇就感到他已經得罪了李勝斌,現在又派人去他的家裡把馬然簫給抓了出來,雖然李勝斌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一旦從馬然簫那裡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再把他給放了,兩個人的仇可就結大了。
這個時候,朱善崇也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他感到這次是賈正陽又給他的脖子上套上了一條枷鎖,不想跟著賈正陽乾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李勝斌是個什麼人物,朱善崇可是很清楚,表麵上對誰都很和善,一旦有人得罪了他,整起人來是毫不留情,更何況他後麵還有錢豐新那麼一些大人物撐腰。
朱善崇正在辦公室琢磨著,負責這件案子的馬處長走了進來,不用問隻從他的臉色就能夠看出,馬然簫到現在還是沒有交代。
“怎麼樣老馬,馬然簫撂了沒有?”顧不得握手寒暄,朱善崇焦急地問道。
馬處長搖了搖頭:“朱書記,我們這是辦了個什麼案子,我當了二十多年的警察,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沒有證據不說,還不準上手段,光憑磨嘴皮子搞什麼政策攻心,根本就不管用。”
聽到馬處長的牢騷,朱善崇也沒了辦法,剛想勸說幾句就聽馬處長又說道:“朱書記,現在還有不到二十小時了,要是再審不出點什麼來,到時候咱就得放人,現在是抓人容易放人難啊。”
對這件事朱善崇倒並沒有放在心上,說是不能超過四十八小時,那隻是寫在紙麵上的,實際上隻要是公安局不願放人,辦法多的是,前腳把人給放出去,剛走出大門口又給他安個罪名抓進來,再關他四十八小時,這都是不成文的規矩了。馬處長是一個老警察了,他還能不知道這些道道,恐怕他這次來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老馬,有話你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好不好。”
馬處長看了一眼朱善崇,猶豫了片刻說道:“朱書記,我們現在隻有兩條路好走,一是馬上放了馬然簫,主動去和李省長講明情況,求得諒解。二是批準讓我們對馬然簫上手段,力爭在十個小時之內撬開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