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斌擺了擺手,指著那些複印件對李義修說道:“老李,你自己看看吧,這就是賈正陽剛才臨走時給我留下的炸藥包,先送茶葉,後送這個,這兩手來得可是非常漂亮啊。”
十幾頁的日記,李義修很快就看完了,不動聲色地說道:“省長,賈正陽是什麼目的?”
“還能是什麼目的啊?他不就想在江南推行他搞的那個什麼乾部選拔製度的改革和紀檢乾部委派巡視製度嗎?你說,真要是按照他的這個辦法搞下去,今後誰還會再聽我們的,我們在江南辛辛苦苦經營這麼多年的心血可就全部白費了。不僅是錢書記留下的那幫禦林軍,就是我們提拔起來的這批乾部,也非得讓他全部給整下去不可。所以啊,我拒絕了他的提議,於是他就給我來了這麼一手。”
李義修眉頭緊鎖,想了好一陣子才說道:“省長,單憑羅妙的日記上寫的這些事情,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一些乾部誣陷領導的事情可是經常有的。”
“要是單憑羅妙的這本日記,你認為我會放在心上嗎?他剛才和我講過,公安廳按照他的命令已經把林柯怡給控製起來了,你說林柯怡在那裡麵能扛得住嗎?”
李義修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可是有點麻煩了,林柯怡那個女人我也知道,虛榮心強愛麵子比誰都厲害。以前的時候,人前人後就張口閉口地把你抬出來,她要是被抓了起來,肯定是扛不住的。哎,前幾天我就說過,要儘快地動員她辭職,到外地去躲躲,看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啊。”
雖然李義修的話裡沒有明著埋怨李勝斌,但是李勝斌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歎了一口氣說道:“老李啊,我現在也後悔,當時沒有聽你的話,要是讓她馬上辭職,也許還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還是想想怎麼應對目前的這個局麵吧。”
李義修此時也沒有講話,他的心裡正在琢磨著這裡麵的利害關係。如果單憑羅妙的日記,是不能拿李勝斌怎麼樣的,關鍵是如果林柯怡也交代她把羅妙派去賈正陽跟前當眼線,就是李勝斌指使的,這樣可就糟了。彆的不說,一條人品不端、道德敗壞的評語就會落到李勝斌的頭上,接下來李勝斌的下場會是什麼,就是用腳指頭也能想明白的。
這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林柯怡背著李勝斌做的那些壞事,這些事情雖然李勝斌不是很清楚,但李義修卻是直接牽連了進去,搞不好不要說是李勝斌這個省長當不成了,就是李義修這個常務副省長也難逃蹲大牢的下場。
沒想到和人家爭了這麼長的時間,非但沒有把人家給打下去,反而自己這一夥將要麵臨著被人家一勺燴了的危險。李義修這個時候感到害怕了,幸虧那一天和林勝斌談話之後,他就給京城裡的一位老首長打了一個電話,老首長也答應要儘快地把李義修調離江南,現在李義修所要做的就是儘量爭取時間。隻有穩住李勝斌這個蠢貨,讓他同意了賈正陽的提議,他李義修隻要是離開了江南,保住了自己,那就不管他們以後鬥成什麼樣子了。
李義修正在這裡琢磨著,就聽李勝斌說道:“老李啊,我現在的心智已亂,你看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省長,賈正陽不就是想在江南省推行他搞的那一套嗎?答應他不就是了!常委會儘管作出了決議,但具體執行下來也未必會那麼順利。周誌軍這幾年也提拔起來不少的人,在這一方麵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賈正陽再厲害,他總不能撇開組織部長直接插手組織工作吧。”
李勝斌點了點頭:“看來也隻能這樣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先把眼前的這些頭疼事應付過去,其他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你說得很對,賈正陽再厲害,他也不會撇開組織部長直接插手組織工作的。這樣一來,就為我們爭取了時間,過幾天我再到京城去一次,好好向那位老首長彙報一下江南的情況,看看他老人家有什麼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