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習定明白了,如果說在這兩個水電站的項目上再捆綁上其他的項目還好說一點,可以解釋成綜合考慮地區發展情況,對項目的進一步完善。可是以批準水電站立項為條件,讓人家把發出來的電力統一交給西南電網調配,這就是強人所難了。
褚習定也很清楚,去年的時候,廣南省和國家電網為這件事情,就鬨了一次,還驚動了中央,最後還是按照廣南省的意見辦了。現在國家電網又想通過發改委來這麼一手,薛真實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這些人簡直是瘋了,他們就沒有想一想,小胳膊能擰過大腿嗎?去年賈正陽隻是一個省委書記,人家就能把官司打贏,而現在人家都是政治局委員了,這個官司不用打就知道誰輸誰贏了。
褚習定暗暗地埋怨起了薛真實,這個老薛是怎麼搞的,材料齊備就給人家批,不齊備就退回去,乾什麼非要摻和到這裡麵,這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賈正陽這個人就是那麼好惹的。人家雖然離開了廣南省,可彆忘記了,現在那裡已經成了老賈家的勢力範圍,要是這件事情真的鬨大了,人家老賈家還不知道會怎麼收拾他們呢。
“賈主任,這件事情我會過問的,隻要是廣南省的材料齊備,發改委是一定會批的。”
“嗬嗬,既然這樣,我就代表廣南省人民謝謝褚主任,謝謝發改委了!”
褚習定的工作作風也是雷厲風行,坐進車裡,就打通了薛真實的電話,心裡有氣說出來的話自然就帶了幾分火藥味:“老薛啊,廣南省報批的那兩個水電站項目你是怎麼處理的?”
薛真實也沒有想到褚習定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想了一下才說道:“主任,這兩個項目的材料基本上是齊備的,我原則上是同意批準他們立項的。”
“那就好!材料齊備就快點給他們批了吧,我們的工作就是在政策方麵把把關,一些具體的事情就不要摻和到裡麵了,這會讓我們今後的工作很被動的,我的意見是這件事情就由你負責跟一下吧!”
沒等薛真實再講什麼,褚習定就把電話掛了,薛真實感到褚習定有些不高興了,雖然他講話的口氣很平緩,但裡麵也帶有一些批評和警告的意思,講的話也很明確,讓他不要摻和到具體的事情裡,這麼點小事主任都知道了,薛真實感覺到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他也相信單憑廣南是不可能把這件事情捅到主任那裡去的,前天來的那個吳省長也絕對沒有能力見到褚習定的。這件事情一定是通過其他渠道才傳到主任的耳朵裡,而這個渠道很有可能就是賈正陽,也隻有他才有能力辦到這一點。
薛真實原來以為賈正陽已經離開廣南了,進入政治局之後,還擔任著江南省委書記和調控委主任這兩個重要的職務,工作那麼忙,是不可能再關心這麼點小事,所以薛真實抹不開麵子,就利用廣南報的這兩個項目審批權力,提出了由西南電網統一收購調配廣南生產的電力問題。
薛真實此時感到坐了蠟,他是在國家電網的那些頭頭麵前都拍了胸脯的,一定會讓廣南省同意國家電網提出的條件,卻沒想到賈正陽又橫插了一杠子,現在連主任都知道這件事情了,薛真實還真的不好解釋。一邊是國家電網找的那位老領導,一邊是廣南省後麵站著的賈正陽,哪一邊的勢力都夠大的了,現在薛真實是哪一方都不能得罪,或者說不敢得罪。
琢磨了好一會兒,薛真實是越琢磨越感到這件事棘手。褚習定剛才都已經講過,要求他儘快批準廣南省的立項申請,現在又加上了主任這一個因素,薛真實心裡的天平此時也就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