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丫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那些便衣警察聽到她是首長的同學,馬上就變了一副顏色,特彆是叫賀新海的那個大胖子書記,笑得那個惡心勁就彆提了。
一家人先是被帶到了一家高級賓館,洗了一個熱水澡,兩個服務員又給他們每人送來了一套新衣服。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一番打扮下來,可就不是剛才那副蓬頭垢麵的樣子了。
夫妻兩個坐在沙發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毛丫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到疼了,這才相信不是在做夢。
“老公,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毛丫的丈夫張海也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聽到毛丫的話,用牙齒使勁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然後肯定地說道:“咱們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以前你說你有個當大官的同學,我還不相信,看來還是真的唻。”
毛丫得意地笑了:“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假話啊,這次讓你到省城來找他告狀,你還不來,怎麼樣,這回來對了吧?”
“來對了是來對了,可也差一點被人家給抓起來,要是你那位同學再晚來一步,咱們現在就在大牢裡了。你說二十多年不見,你怎麼一眼就能認出他來呢?”
“賈正陽雖然年齡大了,麵貌變了不少,但他那雙眼睛我可是永遠忘不了。”
毛丫幽幽地說著,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時代。那個時候賈正陽和她是前後桌,賈正陽英俊的麵容,特彆是那雙清澈無比的眼睛,也不知道迷住了多少女生,而毛丫就是其中最癡情的一個。
雖然學校管理得很嚴,但也壓製不住年輕人青春萌動的心。好多女同學悄悄地給賈正陽遞紙條,但都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的回音,以至於好多女孩子背後都叫賈正陽是一塊木頭。由此可見賈正陽這個木頭的外號,曆史可是太悠久了!
後來賈正陽以高考狀元的身份上了燕京大學,那些暗戀他的女學生也隻好放棄了這份情思,當時毛丫還偷偷地大哭了一場。
沒有考上大學的毛丫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但是對賈正陽的那份心思卻始終沒有忘卻,時不時地拿出他們當年的畢業照久久地看著。有好幾次毛丫也想給賈正陽寫信,但是女孩子的矜持使她幾次都把寫好的信又給撕掉了。後來毛丫又聽彆人講,賈正陽在京城找到了他的家人,而賈正陽的爺爺就是那位全國人民都熟悉的中央大首長。
這個時候毛丫就更不能給賈正陽寫信了,她知道,地位的差距決定賈正陽是不可能和她走到一起了,就這樣毛丫一直等到三十歲那年,才嫁給了張海。
張海雖然老實一點,但是相比毛丫來講,他的家境還是不錯的。改革開放之初,張海的父親大膽承包了村裡的磚瓦廠,父子倆肯吃苦又能乾,幾年下來也小有積蓄。
毛丫和張海結婚後沒有幾年,磚瓦廠的承包期也到了,夫妻兩個就拿著這筆積蓄來到了東陽市,買下了一間鋪麵,做起了小食品批發生意。張海的父親也賣掉了家裡的老房子,來到了東陽市幫他們打理著生意。這個時候他們的女兒也出生了,一家四口可以說是其樂融融,儘享天倫之樂。
可是好景不長,孩子剛滿周歲那一年,市裡要搞房地產開發,他們所住的那一片就列入了拆遷範圍。一開始兩口子還以為拆遷了就可以住新樓房了,卻沒想到原來花了二十幾萬買下來的店麵,人家竟然隻補貼給他們兩萬塊,這點錢不要說買樓房了,就是廁所也買不起。於是他們家也和眾多的老百姓一樣,成了一些人眼中的釘子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