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李被中紀委雙規之後,對周誌軍是一個很大的打擊,那一段時間周誌軍的精神變得很不正常,他在擔心賈正陽接下來會收拾他,雖然表麵上裝得像沒事人似的,但是內心的恐懼卻是與日俱增。
他的家人也看出了周誌軍情緒上的波動,也曾幾次動員他去看心理醫生,但周誌軍固執地認為自己心裡很健康,拒絕了家人的好意。後來周誌軍看到賈正陽沒有要對他動手的意思,就錯誤地以為自己不貪不占,賈正陽抓不住他的小辮子。但是,省委長期不安排他的工作,把他給掛了起來,這對一個長期手握重權的省委組織部長來說更是難以忍受的。
於是周誌軍就在一次常委會上發飆了,卻沒想到省委不但沒有同意恢複他的工作,反而作出讓他在常委會上作檢討的決議,並準備看他的檢討情況,向中央報告他的問題。這一連串的打擊,確實是讓周誌軍忍受不了,不要說是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因為戀愛的問題精神上受到過刺激,就是一個心理健康的人也是承受不住的。
最近兩個月來,周誌軍就像祥林嫂似的,逮到一個人就和人家訴說他的遭遇。俗話說言多必失,一些人聽到他的話,也難免會添油加醋地再告訴其他的常委。這就更加惹起了眾多常委們的仇恨。
後來周誌軍又托老同學給賈正陽打電話,他那位老同學碰了釘子之後,又狠狠地批評了周誌軍一頓,就讓他更加感覺倒沒有任何的希望,思想就變得更加壓抑了。
如果這個時候能有一個人好好地和他談一談,開導開導他,也許周誌軍就不會發展到目前這種狀況了。但是,官場上的人情薄如紙,大家看到周誌軍已經被省委掛起來了,躲還來不及呢,誰還會在與他走在一起啊,開導就更無從談起了。所以周誌軍的思想就日益混亂,以至於最後他和人講過什麼話都記不得了。
周誌軍可以忘記,但這些常委們卻不會忘記,講出來的話總是要負責任的,不要說是幾位書記還有收拾他的意思,即便是沒有這個意思,這些常委們也準備在一個合適的機會,集體收拾一下周誌軍。
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大家自然是不肯放過了,誰都知道,如果周誌軍還是一個副部級乾部的話,他是有權力向中央進行申訴的,但要是成為了一般乾部,他要想向中央申訴可就比登天還要難了。按照有關規定,一般的乾部要想越級申訴,那就得按照程序一級一級的來,天知道申訴到哪一級就會被壓了下來,更甭說向中央提起申訴了。
“馮龍茂同誌關於開除周誌軍黨籍,作為一般乾部使用的提議,得到全體常委的一致通過,請秘書長同誌會後立即整理材料上報中央批準,現在請周誌軍離開常委會。”
周誌軍臉色蒼白地站了起來,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常委會議室,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他現在這副樣子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十五分鐘之後,鄭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伏在賈正陽的耳邊小聲說道:“賈書記,省委組織部何副部長打來電話,周誌軍突然瘋了,現正被送往精神病院!”
說實話賈正陽也沒想到會有這個結果,一個副省級乾部的思想竟然如此的脆弱,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賈正陽小聲地把這個情況講給了坐在他旁邊的樊品高,樊品高也是一愣,這可真是一個新情況,當了這麼多年的官,見到的怪事也不算少了,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因為受處分而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