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四百七十一章翻個底朝天方總雖然人長得五大三粗的,但並不代表他傻,在他那種家庭環境長大的人,哪一個不是曆練得精明無比。方總越琢磨越覺得自己不應該摻和到這件事情裡,他此刻也在暗暗的後悔,剛才把話說得太滿了,不過,誰又能想到是這檔子事啊!
方總現在很清楚,葛鬆柏這個省長恐怕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日後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再有一個多月政府部門就要開始換屆選舉,葛鬆柏已經乾了兩屆省長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乾下去了。葛鬆柏剛才說讓方總幫助他保住省長的位置,今後會對方總有幫助,純粹是糊弄人的鬼話,他這個省長都乾不成了,又憑什麼能給彆人幫忙呢?想不讓他自己的下場太難看了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想到這裡,方總微笑著說道:“葛省長,按說我應該給你幫這個忙,不管怎麼說這幾年你也給我提供了不少的方便,但是我也為難啊,賈老爺子也許會看在我們家老爺子的麵子上高抬貴手,可是鐘老爺子那裡可就不好講話了,恐怕你也知道現任七號吧,那個人更是六親不認,我可是不敢招惹他,搞不好再把我一勺燴了可就麻煩了。你再另想想辦法,找找你那位老領導,他們都是同僚,隻要他出麵講句話,一切事情不就好辦了。”
方總說著站了起來:“至於那塊地的事嘛,就請有關部門按規定辦吧,咱也是在堅決執行中央的方針政策不是嗎?”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方總的人都走到門口了。
葛鬆柏望著方總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明白事到如今,事情是絕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依靠的那位首長現在連他的電話都不接,想讓這位方總幫他去三位老首長那裡求求情,人家又不敢惹這個麻煩,可現在除了這兩家,還能再去求誰呢?
俗話說,病急亂投醫,人急了的時候是什麼辦法都想試一試,到了這個時候葛鬆柏又想起了方青嶺,要是他能請四號首長出麵講講請,也許事情還能挽救回來,問題是方青嶺現在把葛鬆柏恨得牙根癢癢,人家能出麵幫他這個忙嗎?
琢磨了好一陣子,葛鬆柏還是忍不住打通了方青嶺的電話:“方書記啊,我有項工作要向你彙報一下,不知道你現在有時間嗎?”
葛鬆柏現在臉上的表情是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他知道他一家的身家性命現在全部係於方青嶺的身上了,早知道有今天,何苦以前與方青嶺鬥得你死我活呢?做人不知道留後路,早晚有一天會死得很難看的。
“哦,是鬆柏同誌啊,我正好要通知你。委員長改變行程不來紅州了,半個小時之前我親自把三位老首長送上專機了。”
葛鬆柏一聽猶如五雷轟頂,三位老首長走都沒有人通知他,委員長又不來紅州了,這就說明人家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收拾他才回京城的。
“方書記啊,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昨天晚上把天都捅破了,我本來想當麵向三位老首長請罪,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是沒有了。”
說到這裡,葛鬆柏頓了一下,牙一咬豁出去了:“方書記,以前我對你不夠尊重,工作上和你配合得也很不好,我要向你進行深刻的檢討。看在咱們同僚一場的份上,能不能請你幫幫我,和四號首長講一講,請他出麵給三位老首長做做工作。從今後,我一定唯你馬首是瞻。”
一個堂堂的大省長,在自己曾經的對手麵前如此的低聲下氣,這在官場中還是極為少見的,這也就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真實寫照。
電話那邊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方青嶺的聲音:“鬆柏同誌,你沒有必要向我作什麼檢討,我們之間隻是因為施政理念的不同,才產生了一些矛盾,並沒有什麼個人恩怨,也就更談不上你對我個人尊重不尊重的問題了。至於你說請四號首長給三位老首長做做工作這件事情,我是不能這樣做的,我與四號首長也隻是工作上的關係,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省委、省政府都是有責任的。順便和你講一下,下午三點鐘召開一次緊急常委會,研究如何向中央報告,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可是要爭取主動啊。”
葛鬆柏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結束了與方青嶺的這場通話,他現在感到頭一陣陣地發愣,心裡空得像什麼東西也擱不住似的,一陣惡心湧上來,張嘴竟然吐出了一口鮮血。葛鬆柏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場天大的禍端了。
正在葛鬆柏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架專機呼嘯著降落在了京城西郊軍用機場。前來迎接的中央七號首長賈正陽和八號首長任東宜臉上的表情都非常嚴肅,特彆是看到專機上抬下了一副擔架的時候,賈正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兩隻拳頭攥得緊緊的。可以看得出來,賈正陽現在是在強壓著心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