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海想得倒是挺美，可當他們見到賈正陽的時候就明白了，敢情賈副總理並不是看在他秦林海的麵子上提前接見了他們，而是這位寧北省委書記曹紀年的緣故。

“林海同誌來了，請坐吧！”賈正陽和秦林海握了握手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微笑著握住了曹紀年的手，“紀年同誌進京幾天了，怎麼也沒有到家裡來呢？”

“嗬嗬，首長工作忙，能不打擾你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咱們兩人都是老同事了，談不上什麼打擾不打擾，我曾經講過，我這個大門是隨時向你敞開的，以後什麼時候想來，就打個電話講一下嘛。”

聽到賈正陽的話，曹紀年渾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從裡向外透著舒坦，心裡暗自得意。他知道這是賈正陽當著秦林海的麵，故意這麼講的，目的就是通過秦林海向外傳遞一個信息，曹紀年是老賈家的人，任何人也不能小瞧他。

看到這裡秦林海明白了，這位曹書記和賈副總理的關係不一般啊，人家不僅曾經是同事關係，看來私人交情也很好。秦林海也在暗暗慶幸，幸虧曹紀年去調控委彙報工作的時候沒有慢待他，否則的話，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曹紀年在賈正陽麵前給秦林海上點眼藥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十五分鐘之後，秦林海結束了他的彙報，當然了，他彙報的工作主要是調控委方麵的，要知道能夠有一個向賈副總理彙報工作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自然是要揀著本部門的情況講。至於寧北省的問題就由曹書記自己去彙報吧，牽扯到了石油集團這個第一大國企的事情還是少說一點為好。

秦林海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的，石油集團可不是一般的國企，那可是世界五百強企業前幾名的大財團，用富可敵國這句話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正是因為石油集團財大氣粗，又掌控著國家石油能源的命脈，所以曆屆中央集體都對這個單位非常重視，對他們提出來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這還不算，就是在高級管理人員的配備上，也要比其他的國企高不少，就說他們的總裁吧，那可是正兒八經享受正部級待遇的乾部。

對於這麼一個通天的大單位，秦林海自然是不敢得罪了，自從聽到曹紀年的彙報，石油集團下屬的東方地產，在寧北省跑馬圈地的問題之後，秦林海就意識到這件事情非常棘手。他認為這件事情就是賈副總理也不一定敢輕易表態，寧北省和石油集團較勁，鹿死誰手還真得很難說，搞不好就會落一個雞蛋碰石頭的下場。

正是因為這些，秦林海才主動向中央辦公廳請示，和曹紀年一起來向賈正陽彙報工作。他來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從賈正陽這裡了解一下中央對國企整頓的態度。要知道，調控委在對全國房地產整頓工作結束後，下一步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全力以赴對國有企業展開整頓，而賈正陽這個負責全國經濟工作副總理的態度則尤為重要。

一開始秦林海還確實是替曹紀年捏了一把汗，認為憑著一個寧北省是絕對鬥不過石油集團的，中央為了維護國有企業的利益，也會對東方地產跑馬圈地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最後有可能會產生兩種結果，一種就是中央在裡麵做一個和事佬，讓石油集團拿出一點利益來分給寧北省，達成一種表麵和諧的局麵，把這件事情掩蓋過去。

另外一種結果就是，中央會極力維護石油集團的利益，把寧北省委批評一頓，以賈正陽的強勢勁，調整曹紀年的工作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但是，當秦林海看到賈正陽對曹紀年的態度時，他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以前分析的兩種結果有可能要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