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
孫儀大感疑惑,按理來說,雲芷知道現在天人族所麵臨的情況,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請人過去。
但是……
孫儀在心裏想著,也不排除有特殊情況。
孫儀即使在心裏這樣想,動作還是不停,朝著雲芷所在的院子就過去了。
剛走進院子,孫儀還是發自內心地覺得,雲虹長老給雲氏姐弟找的這個院子,著實不錯。
位置離孫儀處很近,但又很清淨。
樹木草植做得也很不錯,冬暖夏涼,雖然在這圓覺世界中,溫度常年都十分和煦。
冬暖夏涼顯得有些雞肋,但看得出來,找得地方,還是用心了的。
這個時候的孫儀,也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看院子裏的環境。
在往住人的房間那邊走,遠遠就看見,雲芷的睡房裏亮著燈。
雲芷剪紙一樣的倒影,映在窗戶紙上。
孫儀無端地想起一句詩: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孫儀獨自欣賞了一會,也順勢在仔細感應了一圈,這院子裏的氣息。
確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孫儀帶著心裏的疑影,還是走上前去,扣了扣雲芷的房門。
敲門聲響起,窗戶紙上的人影,立刻就動了。
“武尊來了。”
雲芷的聲音響在門後。
房門打開來,兩人一對視,都笑起來。
“進來坐。”
雲芷把孫儀讓了進了屋子裏。
孫儀進去,環視屋子一周,打量著房內的景象。
這屋子裏陳設擺件都還不錯,說不上多麽華貴,但勝在清新雅致。
也像雲芷的性子。
雲芷引著孫儀走到桌邊,這下窗戶紙上的剪影,就成了兩個。
雲芷又是倒茶又是拿果子。
“喝口茶,歇歇吧。看你們一連忙了好幾天。從巨靈國那會開始,我就見你都沒好好休息過。”
孫儀笑笑,也不多贅述,“還好。”
孫儀似乎也的確沒有察覺出什麽異樣。
今天的雲芷,卻顯得話特別多。
“外麵的事,都處理得怎麽樣了?”
孫儀喝口茶,答非所問,“你們這還有專門製茶的?這茶還挺香的。”
雲芷見孫儀對這茶感起了興趣。
連忙答道,“這茶,是我自己曬得……”
說到這裏,雲芷的臉上染起紅霞。
孫儀挑眉,看著雲芷,等著雲芷的下一句話。
“聽你那個杜景山的徒弟說,你平時就愛這口。
隻可惜在這裏,沒有牛乳,不然加進去點,就更合你的口味。”
雲芷的頭低低,那紅霞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見雲芷這個樣子,孫儀也有些心猿意馬。
這情形可不算太妙。
孫儀連忙咳嗽了幾聲,來掩飾尷尬。
雲芷好像也想岔開話題,又問了一句,“外麵的事,現在都怎麽樣了。”
孫儀耳尖一動,答道:“都差不多了,結界擺在外麵,仍誰也進不來。”
孫儀這句話說完。
房間裏,卻傳來一陣輕笑。
孫儀猛地抬頭看向雲芷。
“你笑什麽?”
雲芷也連忙把頭抬起來,“笑?我沒笑啊?”
孫儀心中一動,呷口茶,說道:“哦,是嗎,那可能是我聽錯了。”
孫儀腳下悄悄一動,就以雲芷的這間睡房為中心點,再度朝外麵,無聲地張開了一張結界。
雲芷也不說話了,坐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桌上的那把茶壺。
孫儀有些沒話找話,“怎麽樣,在這院子裏,住得還算習慣嗎?”
雲芷點點頭,從桌子旁邊站了起來。
慢慢往裏麵走去。
孫儀原本以為是雲芷要找什麽東西。
沒有想到,雲芷卻是一下坐到了床沿邊上。
一手放在床榻上,一手撫弄著床幔。
孫儀咽了咽口水,靈台裏,拚命叫自己恢複理智。
清醒點!
孫儀在心中呐喊。
孫儀的聲音也有些顫抖,“雲芷……你這是,做什麽。”
雲芷咬著嘴唇,似乎在思考著,怎麽回答孫儀的這句問話。
“你累了這麽幾天,再過一陣子,你還得去萬龍朝聖,在我這兒,先暫且忙裏偷閒的歇會吧。”
說著,雲芷的腳,輕輕地抵靠在床腳邊上。
孫儀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
他慢慢朝著雲芷的位置走近。
雲芷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孫儀,顯然還有十分緊張。
眼神飄忽。
孫儀的動作停了下來。
孫儀一低頭,便能看見雲芷的頭頂發旋。
孫儀再一次在心裏呐喊著,“雲芷快抬頭啊!看我看我!”
孫儀的默念祈禱起了作用。
雲芷原本還在緊張,孫儀到底有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見孫儀的身影,停在自己跟前不動了。
雲芷也不拿不定主意了。
可孫儀好像,就隻是想,站在這裏。
“這呆子,可千萬被誤解了我的意思啊!”
雲芷在心裏想著。
“算了算了,死馬也當活馬醫吧!豁出去了!”
鬼使神差一般,雲芷抬起看頭。
空中四目相對。
孫儀的眼珠子,一直朝著雲芷示意。
不停地往床底下瞟去。
雲芷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他懂了!他懂了!”
雲芷輕輕點頭。
孫儀立刻就明白了。
好家夥,日防夜防,果然是家賊最難防!
就知道,還有東西,留在天人族中!
電光火石之間,孫儀一把拉起雲芷,往自己身後一帶。
緊接著,一腳踩在床沿上,腳尖發力,一個上掀。
床板整個都被孫儀的動作,帶得飛了起來。
就在那黑洞洞的床底下,趴著一個看不清麵貌的東西。
那東西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還兢兢業業地趴在床底下,仔細辨聽著外麵兩人的一舉一動。
那東西就見身邊的光線一變,床底下竟亮了起來。
那東西微微抬著腦袋一看。
孫儀根本沒有給這東西,反應的機會。
一手將雲芷護在身後,一手就往床底下掏去。
直接將床底下的那個東西,給整個掏了出來。
也不管,床板掀開的位置,夠不夠那東西出來。
木製床榻,就在孫儀粗暴的動作之間,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