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儀剛準備落腳的時候,就看清了。
原來不是龍鳴穿牆而過,而是利用了不同的視覺錯覺,來營造出來的效果。
從剛才孫儀的視角來看。
那重疊的兩層石壁,就像是一個狹小的山洞的洞口。
孫儀朝著那洞口就走了進去。
裏麵的空間還算不錯,並非孫儀進來之前,滿腦子裏想得那些恐怖片中。
怪獸們居住的山洞一般,腥臭不堪,血水橫流。
洞內還算開闊。
也沒有很複雜的縱深走勢。
孫儀覺得,這裏並不是十地煞的老巢。
應該最多隻能算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
就在孫儀往洞裏的深處走去時。
就看見了一個大約半個足球場大小的開闊空間。
龍鳴站在一旁,對麵癱倒在地的梅吉。
芸娘已經重新回到了龍鳴的手中。
孫儀趕緊上前察看芸娘,龍鳴的眼神告訴孫儀。
此刻的龍鳴已經恢複了理智。
看見孫儀走過來,龍鳴輕柔地點了點頭,生怕驚擾了芸娘的休息。
孫儀摸了摸芸娘的額頭,還是有些燒,得快些把這事處理完了再說。
孫儀想了想,便開口說道:“龍鳴,你先帶芸娘回去吧。這裏的事……”
孫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梅吉。
“這裏的事,我來處理就行了。
芸娘還有些發熱,你趕緊帶回去醫治。”
龍鳴一開始不肯,但他隻是抱著芸娘,都能感受到芸娘發燒的熱度。
也不過多跟孫儀禮讓。
惡狠狠地朝著地上的梅吉,瞪了一眼。
臨走到洞口時,還不忘記跟孫儀說一句。
“不用留情,殺了他。”
說完,龍鳴抱著芸娘就出去了。
孫儀站在原地,並不急著回答龍鳴的話。
“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的。”
孫儀看向地上的梅吉。
梅吉身負重傷,接連挨了孫儀跟龍鳴的近乎十成的掌力。
竟然還能帶著個不能行走的傷員,走了這麽久。
梅吉的武道境界之前在無虛教怎麽樣。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但能進入教主的關門弟子,實力自然厲害。
但他被毀去武功的時候,連經脈都被挑斷。
要想重新修煉,就得先把經脈給長好。
這將經脈重新修複的時間,就不知道得花上多少。
因此,也許修複經脈的時間花費得實在巨大。
梅吉的武道境界,的確不如孫儀。
孫儀一步一步地走進梅吉。
也不知道梅吉躺在這裏,有多久了。
梅吉的身下,早就成了一小片血泊。
要說梅吉的整個人都被泡在他自己的血水裏,也為過。
孫儀站在距離梅吉,大約一步的距離。
沒有感情地說了一句。
“你快死了。”
躺在血水裏的梅吉,全身散發著人血的鐵腥味。
刺激著孫儀的暴虐神經。
可這時候的梅吉,卻笑了起來。
笑聲回蕩在山洞裏,顯得那麽刺耳,卻又那麽囂張。
仿佛要說儘他這一輩子的蒼涼。
“死又能怎麽樣?我已經成了這幅樣子,死不死的,對我來說沒什麽兩樣。”
說完,梅吉還極其譏諷地哼笑了一聲。
孫儀不願與他過多糾纏。
正欲揮掌。
梅吉卻又開口說道。
“且慢。”
孫儀挑了挑眉,“我說呢,臨頭了,還是怕死的吧?”
梅吉眼神並不看向孫儀。
而是看著洞頂。
“我不是怕死,隻是死之前,有些話,我得說清楚。”
孫儀動了動嘴角,似笑非笑。
“你想說,可也得我想聽。”
孫儀不廢話了,伸手從空中一拔。
一柄遊龍劍,已經懸立在孫儀的手掌中心。
“你有什麽冤屈,就去地下說給閻王聽吧。”
孫儀一劍揮去,漫不經心。
實則孫儀這一次,要刺的目標,正是梅吉已經失去眼珠的,那對眼睛。
洞穴裏又響起一身淒厲的慘叫聲。
梅吉在地上翻滾,嚎叫著。
“殺了我!殺了我!我的眼睛!”
孫儀伸手就將梅吉,從地上揮到了洞壁的高處。
孫儀雖是從下方看他。
但卻是以一當百的威嚴氣勢,今日他孫儀要殺人,誰都擋不住。
“說,是誰告訴你,要你去婭人島的?”
梅吉還在痛叫著,孫儀十分不耐煩。
“你再不說,你剩下的那隻假眼珠子,也別想要了。”
說著,孫儀便在手中,像是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義眼。
那隻義眼,在孫儀的手裏,忽上忽下,像隻小球,被孫儀把玩得上下飛舞。
梅吉已經停止了痛苦的嚎叫。
看著孫儀手裏的眼睛,全身就像被抽走了力氣,剛才還在掙紮的身體,一瞬間就垮了下來。
似乎是喃喃自語說著。
“那天也是這樣吧……這樣一個天氣。
在這煉丹房裏。
哈哈哈哈哈……”
孫儀停下手裏的動作,隨著梅吉所謂的,還保留的視角,四處看了看。
孫儀懂了,原來這個地方,以前也是無虛教的地盤之一的——煉丹房。
丹藥在武道世界中,是十分重要的東西。
甚至在有些時候,還可以成為能夠交換的貨幣。
難怪這裏入口的障眼法,搞得那樣神秘。
一個能自己生產丹藥的大門派。
對於丹藥的管理,自然是要嚴格。
並且一定是交給門派裏,最值得信賴的人。
“最能信得過的人……真叫人覺得諷刺。”
梅吉有氣無力地聲音,又響在洞裏。
孫儀淡淡看著眼前的人。
“你有仇怨,就去找跟你結仇的人,跟我們有關係?
跟你擄走的那姑娘有關?
你速速把來龍去脈說清,我答應你一定給你痛快的。”
跟孫儀預判得差不多。
這雙眼睛,就是梅吉的命門。
眼睛失去了這麽久,估計上麵的神經也差不多失去營養,喪失了活力。
痛覺應該是沒多少痛覺了。
但是刻在梅吉精神上的痛覺,一定是深深烙印在梅吉的腦子裏。
梅吉此時一係列的反應,孫儀就知道,自己做得沒錯。
孫儀此刻什麽都不用做,也不用說。
梅吉已經自己打開了話匣子。
梅吉這樣身負著這麽多血淚史的人。
一旦自己願意啟開塵封在自己內心深處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