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好,雖都受傷了,但我已經趕著回去安排妥當了。
等你再好些,我跟龍鳴就計劃,將這玄冰床給搬到婭人島上去。
也好給他們幾個療傷。”
芸娘一雙眼噙滿了熱淚。
“武尊說得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還騙你不成?等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龍鳴忍不住插嘴說道。
孫儀也是笑眯眯地看著芸娘。
芸娘握住龍鳴的手,這才放心了。
待到芸娘服藥後沉沉睡去,龍鳴看了看芸娘的確是睡得沉了。
便走出去,站在孫儀麵前。
孫儀背手而立,站在院子裏,盯著天上看。
龍鳴順著視線,也去瞧。
那是一輪暗紅的血月,周身彌散著淡淡墨色的霧氣。
連雲層都被浸染得有些模糊不清,與身後的黑夜幾乎融為一體。
這一切提示著所有人,這裏曾經爆發過一場激烈殘酷的戰爭。
龍鳴盯著那血月看了一會,還是朝著孫儀說道。
“怎麽樣,咱們什麽時候走?留在這裏隻怕對芸娘的傷勢不利,島上還有傷員呢。”
孫儀還是盯著月亮,隨口答道:“要麽,你帶著芸娘跟玄冰床先回去?”
“你不走?”龍鳴皺了皺眉,“你想留在這裏煉化子午訣嗎?”
孫儀不看龍鳴,不置可否。
“不行!”龍鳴否決得斬釘截鐵,“你要急著修煉,大可以回島上去,起碼那八卦陣能拖住十地煞的人。”
孫儀卻搖搖頭。
“這子午訣在哪裏修煉都是一樣的。
上次,十地煞登島,他們已經知道了破陣的方法,那八卦陣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威脅了。
再說,無虛教已經名存實亡,別說教主,就是連個現在可以出來主事的人,都沒有。
十地煞恨不得放著炮竹,來搶子午訣呢。
隻要稍微動動腦子,也可以知道子午訣的下落。”
孫儀轉過頭來,看著龍鳴,“所以,你帶著這裏的好東西,跟芸娘回島,我留下鎮守無虛教。”
龍鳴想了又想,發現的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便隻能答應,“好吧,你說得的確有道理。
你大可以放心,隻要你有事,招呼一聲,我立馬就來。”
孫儀微笑著,拍了拍龍鳴的肩膀。
就在那血月臨空的正當間,遠處草木都被動隱沒陰影之中,在風湧之間,明暗不定。
一處繁茂草叢中,不知被什麽東西,掏出了一個空洞,一雙眼睛透過空洞,正死死盯住無虛教的後山。
那是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顯得格外滄桑憔悴。但就是這樣,也掩飾不了那眼神當中的戾氣。
那雙眼睛,猛地從那空洞中離開。
留下一個圓孔,從那圓孔探進去看,隻見那草叢中,被人為挖出一個空地。
在那空地之中,有一個男子,形容猥瑣,正眯著眼睛享受得喝著酒。
而這男人的麵前,正半跪著的一人,半跪著得這人,正是剛才那雙眼睛的主人。
“九煞爺,回稟九煞爺的話,剛才小的仔細探查過了,那什麽無上武尊,還在無虛教中。”
隻見那眯著眼睛,被底下人稱呼為九煞爺的男人,還在悠哉喝酒。
聽完下屬的匯報,那九煞爺,一直半眯的眼睛,一下睜了開來。
九煞爺盯著屬下就是一頓猛瞧,雖然麵帶微笑,但卻不掩藏眼神中閃爍著的殺意。
那紅血絲眼睛的下屬,看見自家九煞爺的神情,不禁有些瑟縮。
也不敢說話,隻低著頭,等著這位爺的吩咐。
“你說那麵的兩個人,還帶著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
九煞爺這般問道,但臉上的笑意卻更顯陰毒。
那紅血絲眼睛畢恭畢敬地答道:“是,屬下看得清清楚楚。
那女人現在,應該還躺在玄冰床上休息療傷。”
那九煞爺一手扔掉手裏的酒壺。
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到底不是這個鬼地方的人呐,可真他娘的會玩。
出門打架,還帶個女人。”
說完,這位九煞爺像是想到了什麽畫麵,笑得十分猥瑣。
紅血絲眼睛一怔,立馬伸手接住酒壺,而後長長地舒了口氣,不住悄悄拿眼睛去打量對麵的男人。
“九煞爺說得是,可不就是這樣,根本不把自己當外人。
玄冰床,這樣療傷的聖物,他們想躺便就躺了。”
這位九煞爺,一個白眼殺到,那紅血絲眼睛不敢說話了。
“你懂什麽?那無虛教裏,都快被裏麵那兩個給殺光了,還有什麽外人不外人。”
這男人朝著紅血絲眼睛招了招手,紅血絲眼睛小心翼翼地遞上酒壺。
那男人又呷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回味著。末了說道。
“要不是得等著這兩個,把裏麵的人殺光殺儘,不然還輪得到他兩個執掌子午訣?”
說罷,那男人將酒壺裏的酒一飲而儘,拿著酒壺又是一扔。
這一次那紅血絲眼睛的下屬,沒有再能接住。
不過那男人也好似渾不在意,隻聽那紅血絲眼睛下屬卻突然一下跪地不起。
“九煞爺恕罪,九煞爺恕罪。”
下屬不住磕頭賠罪。
那男人不耐煩地揮揮手,“滾開!別打攪你爺爺我乾正事!”
“九煞爺!您再稍等會,那八爺跟七爺都吩咐過的,叫您一定等他們來了再動手。”
誰知,這位被稱做九煞爺的男人,一聽這話,臉上顯出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孔。
抬腳將下屬踢了個老遠。
“你懂什麽?等我那八哥跟七哥來了,我還能吃著肥肉?湯渣都不剩下。
哼!等他們來!還真當我是個傻的……”
那下屬也不敢再攔,剛剛被九煞狠狠命中一腳,正縮在一旁捂著腹部,不敢吱聲。
見男人罵罵咧咧地出去了,聲音也逐漸低垂了下去。
直到再也看不清那男人的聲影。
那下屬也顧不得腹部的疼痛,連滾帶爬地勉強站起身來,朝著遠處一個方向,急忙就走了。
那被稱呼為九煞爺的那個男人,卻搖搖晃晃地朝著無虛教的方向去了。
血月還掛在天空,龍鳴跟孫儀談完,也就各自休息。
孫儀還是老樣子,一個人盤腿坐在榻上打坐修行。
而就在隔壁房間的龍鳴,將就著把自己縮在一把太師椅上。
麵朝著躺在玄冰床上的芸娘。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都猛然睜開眼睛。
孫儀心生不對,連忙跑進隔壁龍鳴所在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