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半天器(1 / 2)







哪隻豬像你啊?”

是周夫人。

周京臣將畫紙藏在作業本底下,一張臉波瀾不驚,“您沒休息?”

“禧兒成績什麼德性了,我休息得了嗎?”周夫人心浮氣躁,“傳媒大學沒戲了,學金融吧。”

他挪椅子,服侍周夫人,“我親自考察一下大學。”

“你待禧兒,倒是比待父親母親體貼。”

“是養妹,不是親妹,禧兒平日拘束,您一貫嚴厲,父親不常在老宅,沒人護著她,我若是再嚴厲,禧兒又要離家出走了。”

周京臣解釋得有理有據,周夫人點頭,“禧兒十八歲了,我打算篩選對象了,從政的,經商的,無所謂背景,條件是年紀相仿,父輩顯赫。”

他神情凝重。

“承瀚怎樣?”

周京臣心裡斟酌,‘妹夫’一定不行,不過,畢竟是發小兄弟,多多少少給沈承瀚留個顏麵,那些火辣辣的女伴,先不曝光了,“承瀚性子浪蕩,嫁了受委屈。”

“家族從小寵大的公子哥,哪個不風流浪蕩啊?結了婚,生了子,地位穩了,丈夫玩歸玩,財產是妻子的,沈家富貴,禧兒不委屈。”

“太老。”他反駁。

“長得年輕啊!”

周京臣脫口而出,“我長得比沈承瀚年輕。”

“比什麼?”他音量小,周夫人擰眉頭。

“禧兒嫁南方,您舍得?”周京臣轉移了話題,收拾書桌。

程禧的試卷、作業本,滿目江山一片紅,全是‘X’,沒幾個‘√’,他教了她一晚上,她其實不笨,悟性有,習慣開小差,學一會兒,哼個曲兒,繡個十字繡,摳摳手,一小時耗沒了。

手藝不錯,繡了一隻烏鴉,一根翠竹,送他當手帕,寓意是‘溫文爾雅,如鬆如竹’。

周京臣腦袋嗡嗡的。

“不舍得...”周夫人琢磨,“嫁北方,有合適的嗎?”

“您交給我吧。”他大包大攬,“我在圈子人脈廣,替禧兒物色一個青年俊傑。形象,事業,人品,保證無可挑剔。”

周夫人滿意回主臥了。

他在二樓尋覓一圈,程禧太困了,悄悄趴在書房的小床睡了。

在學校,逃課;在周家,又逃課。

表麵討喜得很,但青春期的叛逆一點也不少。

周京臣關了窗戶,俯下身,給她脫襪子,蓋毛毯。

程禧睡相醜,頭發亂糟糟粘在麵頰,嘴角是口水,他食指慢慢撥開發絲,醺黃的台燈映照著她,是粉紅,是嬌憨,是怦然心動的純情。

他一僵。

迅速坐起。

鬆了鬆襯衣領。

什麼心動不心動。

莫名其妙。

“周京臣...”程禧囈語。

男人審視她。

下一秒,她打噴嚏,“你什麼題都會...你敢進女廁所嗎。”

他皺眉。

半晌,笑了一聲。

“不敢。”周京臣搭腔。

程禧翻了個身,繼續睡。

初二,她肺炎,高燒40度,燒得講胡話,什麼孟婆和菩薩在什刹海溜冰約架,我登基了封周叔叔做康公公...周夫人嚇壞了,怕她燒成傻子,輸液了十多天,痊愈了,隻是落了‘病根’,睡不熟的時候,斷斷續續講夢話,偶爾一問一答那種。

“你登基了,封周京臣做什麼。”他俯得更低,胸膛覆在她後背。

她沒反應。

“也封公公嗎?”他誘導她開口。

“封皇後...”程禧囫圇不清。

周京臣耳朵挨近她唇,仔細聽,她睡著了。

“禧兒小姐,吃宵夜了。”何姨鬼鬼祟祟敲門。

他站起,出去。

何姨一愣,“周公子在啊?”

兄妹有彆,這六年,周京臣是極其懂分寸、守禮數的,從未踏入妹妹房間,一個冷漠,一個膽怯,關係尚可,並不親昵。

宅子裡的保姆說,見過周公子和禧兒小姐從閣樓下來,禧兒小姐偷偷染發,被周夫人強製染回了黑色,躲在閣樓哭,周公子恰好在家,不曉得是‘哥愛泛濫’了,還是嫌她矯情,上樓為她吹乾了頭發,梳了辮子。

兄妹大庭廣眾下的唯一一次溫情。

“她吃過晚餐了。”

何姨詫異,“夫人心軟了?”

“我拿到她屋裡的。”周京臣沒瞞著。

怪不得。

何姨瞟了一眼床鋪,程禧老老實實蜷縮著。

不知是不是同一屋簷下生活越來越熟悉,周公子漸漸喜歡欺負禧兒小姐了,毒舌損她,唬她,不似以前,除了她闖禍,生病,基本不獨處。

是頻繁獨處了。

早晨,周京臣去北航集團二號基地巡視,程禧去一中,都在西城,他順路捎了她。

“昨夜,有印象嗎。”趁著四十分鐘的車程,他仍舊是批閱文件,設計圖紙,無聊又勤奮。

她汗毛倒豎,“我乾什麼了...”

“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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