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曖昧溫暖,她聽著耳邊黎東白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腦海裡的記憶追溯到了十多年以前,她還在約翰斯汀孤兒院的日子。</P>
那天是六一國際兒童節,白種人院長給他們帶了禮物,也帶來了黎家的人。</P>
楚陌還像往常一樣不去爭禮物,等著院長拿到她麵前,她知道自己還是能得到最漂亮的玩具。</P>
孤兒院裡沒有人不喜歡她。</P>
但是這一次,發禮物的不是白種人院長,而是黎家的人,那個站在人群裡鶴立雞群一般的男孩子。</P>
穿著白色昂貴的襯衣,黑色的褲子,精致得像是城堡裡走出來的小王子。</P>
剛才他跟大家自我介紹的時候說自己叫黎東白。</P>
黎東白,好奇怪的一個名字。</P>
楚陌在心裡默默地說。</P>
楚陌在隊伍的最尾巴,她沒有排隊,而是坐在秋千上,低著頭看陽光下晃動的影子。</P>
一雙擦得鋥亮的小皮鞋出現在她的麵前。</P>
她緩緩抬眸,站在她麵前的就是那個發禮物的黎家的少年,十歲出頭的年紀。</P>
她撞進那雙黢黑的眸子,抓著秋千繩的手不自覺地緊了一下,但她沒說話,她向來不喜歡主動跟陌生人說話。</P>
“你是洋娃娃嗎?”終於,是他先開口了。</P>
他說的是漢語,約翰斯汀孤兒院是黎家創辦的,所以這裡的人除了會說英語之外,還要學習漢語,楚陌學的很好,已經能正常溝通了。</P>
她想反問他是傻子嗎?洋娃娃怎麼會走路,怎麼會呼吸,怎麼會自己蕩秋千?</P>
但她還是忍住了,“你是誇我漂亮?”</P>
黎東白點了點頭,有些尷尬地拿著手裡的玩具手槍,玩具是他準備的,“我不知道有這麼多女孩,這個你喜歡嗎?”</P>
她看著他手裡那把玩具手槍,做工很精致,上麵貼的logo她不認得,但也猜的出來很貴,黎家出手向來闊綽,送的禮物都是價值不菲的。</P>
以為她不說話就是不喜歡,黎東白將手槍塞到她手裡,“你先玩,下次我再來的時候送你女孩子的玩具,好不好?”</P>
六月的陽光很刺眼,楚陌看著麵前這個平時應該不怎麼曬太陽,站了一會兒就麵紅流汗的小小少年。</P>
“好吧。”小小的楚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P>
邊上有煙霧飄過來,將楚陌從回憶裡拉了回來,她側著身子看了一眼靠在床頭抽事後煙的黎東白,目光複雜。</P>
黎東白剛抽了一口,楚陌的手伸了過來,直接把他的煙拿走。</P>
他剛想阻止她,女人抽什麼煙,可楚陌已經將煙嘴含在紅唇裡了,那兩瓣唇薄厚適中,偏菱唇,口紅早就蹭沒了,露出原本比粉色更深一點的顏色。</P>
像春日吐出花蕊的桃花,格外的漂亮。</P>
“女人抽什麼煙。”一句乾巴巴的話,卻也沒伸手去搶,看著還挺賞心悅目。</P>
楚陌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將煙塞回到黎東白的手裡,轉過身,手臂橫在他的胸膛上,抬眸看他。</P>
“黎東白,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欠我東西還沒給我?”</P>
黎東白含住煙嘴,感覺著上麵的濕潤,挑了一下眉梢,把煙嘴挪開,“我欠你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