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的第一反應是鬱聞州已經記起來了。</P>

可剛剛他在便利店裡什麼也沒說，而且他從來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並不太像記起她的樣子。</P>

不過鬱聞州性格乖張，又向來不走尋常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分析他。</P>

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斷了。</P>

所以，她站在那沒動，靜靜地觀望了幾秒，而鬱聞州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銜著煙嘴半眯著眼，顯得落拓又有幾分桀驁。</P>

兩個人各自誰都不說話，等著其中一方主動打破這個僵局。</P>

這個時候誰先開口，甚至都可能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P>

便利店裡有人走出來，門上叮叮鈴鈴的聲音加上幾道腳步聲，這夏天的晚風也是燥熱的，喬南抓緊手裡的塑料袋，心跳陡然加快。</P>

“看來我說對了。”鬱聞州一笑。</P>

他拿開唇畔的煙，走了幾步，將煙頭碾在垃圾桶上的煙灰缸裡，偏過頭，那點將滅未滅的火星就像照在他的眼睛裡似的。</P>

仿佛燃著兩團火苗。</P>

他一步步朝喬南走去，站在階梯之下，抬眸望進她的眼睛，“你不說話是因為在猜測我是不是恢複記憶了？”</P>

一雙迷霧昭昭的桃花眼多了幾分暗色，“可惜的是，我還是不記得你，甚至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P>

“我以前居然會喜歡上梁老三的女人，誰相信呢？”</P>

是的，誰會相信他會喜歡上自己死對頭的女人。</P>

喬南攥緊手指，“那剛才，你為什麼那麼問我？”</P>

私心裡她不希望鬱聞州記起她，每每想到那個驕傲不可一世的鬱聞州為她受傷的畫麵，她就十分難過和無力。</P>

難過是因為鬱聞州不該那樣，無力是因為她不愛他。</P>

是的，她不愛他。</P>

她喜歡他，欣賞他身上的某些特質，覺得他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P>

但她不愛他。</P>

當一份沉重的愛無法給予回應的時刻，無力感撲麵而來。</P>

鬱聞州走上一級階梯，與她平視，目光漸深從她的臉上一寸寸地移開，最後落在她那雙他第一次見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的眼睛。</P>

“我猜的。”他笑了一下。</P>

燕京城裡曾流傳過這樣一句話：不怕閻王爺哭，就怕鬱聞州笑。</P>

鬱聞州一笑，就鐵定沒好事。</P>

但喬南從來都不怕，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知道鬱聞州不是壞人。</P>

可是猜的……</P>

喬南雙手抓著袋子，顯然不相信他的話，“那恐怕你猜錯了，你以前恨我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才肯罷休，怎麼可能喜歡我。”</P>

“至於你說的喬喬，恐怕是從言西的口中聽來的，她就是這麼叫我的，你聽到過也不奇怪，不過你那麼討厭我怎麼可能這樣叫我。”</P>

她現在是拒不承認，除非是他自己記起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P>

但她也不會相信鬱聞州的話，什麼猜的，幾乎是不可能，他如果沒有想起，一定也從其他方麵了解到了。</P>

鬱聞州要笑不笑地看著她，看得喬南頭皮都麻了，他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可能真的如你所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