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不明顯，又因為臥室的光線不怎麼明亮，楚陌也沒察覺出什麼，也不知道剛才那一槍打到他身體哪個地方。</P>

可看到有血從他的胳膊滴在地上，答案顯而易見了。</P>

黎東白殺瘋了一般，眼睛都紅了，沒聽見楚陌的聲音。</P>

直到他感覺到有人從後麵抱住他，一向冷靜到可怕的女人，聲音也難掩顫抖，“黎東白，彆打了。”</P>

黎東白渾身一僵。</P>

腦海裡閃過自己從m國回來時，助理查到的楚陌的過往。</P>

她從小就在一個充滿家暴的環境下長大的。</P>

她的父親暴虐成性。</P>

他剛才打人的一幕被她看在眼裡，是不是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P>

是不是？</P>

他又做了什麼傷害她的事情。</P>

真該死，他明明知道暴力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他卻沒能控製自己。</P>

黎東白下意識地鬆開手，也不管那個跛腳的男人，任由他癱倒在地上，是生是死都與他無關。</P>

他轉身，心疼地將楚陌抱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P>

楚陌被他抱在懷裡，聽著他胸膛劇烈的心跳，搖頭，“我打電話給錦瑟了，你中槍了，必須馬上去醫院。”</P>

黎東白咽了咽乾澀的咽喉，剛才提著一股氣，打人的時候根本不覺得痛，也顧不上，隻想替楚陌出一口氣。</P>

前幾天的生病，再加上失血和體力的耗儘，饒是黎東白的身體素質再好，驟然停歇，他有些吃不消，眼前陣陣發黑。</P>

楚陌始料未及，身上的力氣也還沒恢複，在黎東白癱坐在地上時，被他也帶了下去，跪坐在他的麵前。</P>

“我現在開不了車，也帶不走你，你再堅持一下，錦瑟很快就到了。”好在槍傷是在胳膊，不是什麼危及生命的地方。</P>

楚陌低頭，將被撕爛的裙擺撕下來，在黎東白胳膊的傷口附近纏繞了兩圈，再綁緊，“能減緩血液流失。”</P>

黎東白靠在牆邊，不遠處是那個已經奄奄一息，不知死活的跛腳男人。</P>

看著礙眼，可是沒辦法。</P>

他緩緩地抬眸，看向給他簡單處理傷口的楚陌。</P>

以前隻覺得她特彆好看，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好看的。</P>

現在，卻多了一樣其他的感覺。</P>

溫柔。</P>

他從來沒見過楚陌這樣的一麵。</P>

楚陌綁好布條，還沒開口，隻見黎東白的手指從她的麵前晃了一下，隨後，他溫熱的指腹在她的眼尾摩挲了一下。</P>

“剛才很擔心我？”</P>

他一定沒看錯，在他拿著那把折疊刀劃向拇指的時候，楚陌眼裡有光。</P>

是眼淚。</P>

她哭了。</P>

楚陌為了他哭了。</P>

楚陌抬眸看他，也沒有將他的手抓開，微微張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黎東白忽然壞壞地笑了一下。</P>

然後摩挲著她眼尾的那隻手往後一繞，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過來，低頭吻上她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