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陌將窗簾拉好之後，走過去，在病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P>

這個距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黎東白的整張臉，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失血過多之後的臉色就更加的蒼白，從而導致五官也變得柔和了一些，比以往顯得多了幾分儒雅。</P>

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一動也不動，唇瓣輕抿著，睫毛有些長，像兩把扇子落在眼皮上。</P>

以前她和黎東白荷爾蒙碰撞之後，醒來時都會看他一會兒才離開。</P>

那時候他也是和現在一樣的安靜。</P>

他和小的時候其實真的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無非是臉部輪廓更加立體，增添了幾分幼年時沒有的風流韻致。</P>

看著看著，楚陌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略顯棕色的眼眸裡透著幾點細碎的光芒。</P>

明明能看穿他的那些套路，想要靠近她的舉動，明明說過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他，卻還是心甘情願地落入他編織的情網中。</P>

楚陌無聲地歎了一口氣。</P>

楚陌，你喜歡黎東白，比你自己知道的還更喜歡。</P>

就在這時，黎東白忽然在夢中輕聲喊了一句，那隻包紮了的右手胡亂地抓了一下，渾然不知他最後抓住了楚陌的手。</P>

而他說了什麼，楚陌沒聽清，怔怔地看著被他抓住的右手。</P>

他怎麼睡覺的時候這麼喜歡抓彆人的手？</P>

上次在空城她的房間裡也是這樣，抓著就不放了。</P>

想著他應該做夢，說著夢裡的話，就沒放在心上。</P>

過了幾秒，黎東白淡色的唇輕輕蠕動，喃喃道：“楚陌，彆怕。”</P>

他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額頭上布滿了一層冷汗，嘴裡又喃喃地說了一句楚陌彆怕。</P>

是夢到昨晚的場景了嗎？</P>

楚陌從床頭櫃上抽了一張紙，站了起來，右手被他牢牢握住，她看了一眼他包紮著拇指的手，沒有掙開。</P>

左手拿著紙巾撇著身子，擦掉他額頭上的汗水。</P>

一張紙很快就濕透了。</P>

楚陌扔掉紙張的時候，目光落在他受傷的那隻胳膊上。</P>

他為了救她，傷在右胳膊。</P>

之前黎東白問她，為什麼左胳膊紋了一朵花，她說自己從前救了一個傻子，傷到了胳膊，留了疤很醜，她就在上麵紋了一朵曼珠沙華。</P>

“黎東白，我們扯平了。”楚陌無聲地開口。</P>

……</P>

黎東白醒來時，還抓著楚陌的手，可是楚陌趴在床邊睡著了。</P>

她就趴在床邊，被他握著手，睡著了。</P>

黎東白的呼吸都停止了，他靜靜地看了兩眼，確保楚陌是真的睡著了，他才眨了一下眼睛。</P>

她居然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睡著了。</P>

不過她沒有掙開他的手，黎東白很意外，隨後他目光落在自己包紮成粽子的拇指，了然地笑了一下。</P>

還是很有良心的麼，知道他受傷了，不敢掙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