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夫,我姑娘這痛經啊,好多年了,您上次一劑藥下去,她這倆月都沒痛過!”
“是啊,我這條腿啊也是蘇大夫治好的!蘇大夫的藥最便宜又最有效!”
我的藥房越開越大,我一直覺得得感謝那些雞蛋。
縣上的人其實從來不至於缺一個雞蛋,隻是這些老人總想為年輕人多節省一些。
我隻是想告訴他們,身體是本錢,照顧好身體就需要補充營養。不論什麼情況下,都需要好好對自己的身體。
又一個月後,我拿著所有辦好的證件和手續,以養母的身份將小姑娘接進了我的藥房。
我給她重新取了個名字,叫蘇念。
人活在世界上的證明,就是被人念著,不論這個人是自己還是彆人。
我希望她被人念著。
她眼睛彎彎衝我咧著嘴,嘰嘰喳喳圍著我說了好久的“我叫蘇念”。
我摸摸她的腦袋,有些出神。
宸予出生之前我也很認真地給他取名字。
我取了好幾個,都是我想了很久想出來的,我很喜歡。
但他出生的時候,用的是陸淮川媽媽取的名字。
他們看了我取的那些名字,就一眼,說,陸家繼承人的名字不能如此隨便。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江時柔取的名字。
在陸淮川媽媽眼裡,江時柔才是她心中的兒媳。
“媽媽,你怎麼了?”
看我出神,蘇念雙手捧著我的臉問。
我看著她那雙大大的眼睛和一臉認真的模樣,沒忍住笑了。
“沒事,想到一些......囧事。”
蘇念眼睛忽而一亮:“媽媽也會做囧事嗎?像我小時候尿床被打那樣的嗎!”
我笑出了聲:“是啊!”
幼時尿床不是你的錯,愛上陸淮川也不是我的錯。
我們遇到了錯的人,但我們要學會向他們說再見。
時間重複的過,日子卻是不一樣的精彩。
每個來這裡的人,病情都不儘相同。
即使是病情相似度非常高的病人,家庭和社會情況的不同,需要的治療方法也不完全一樣。
我每天在一大堆病例裡忙的不可開交。
白天藥房裡的人依然很多,我低著頭給一個又一個病人把脈寫藥方。
“先生多少號,問診還是複查?”
我請了個助手,因為病人實在太多,我忙不過來,又不能讓他們白白等我,便讓助手每天放出去固定數量的號子,人滿了就第二天再來。
可助手問出這句話,對方卻遲遲沒有出聲。
忽然,一個略帶顫抖的聲音響起:
“沐沐。”
一瞬間,藥房變得安靜。
我看著地上的投影,緩緩抬起了頭。
與我對視的那一刻,我看見陸淮川的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我說:“先生,今天的號已經沒有了,您身體不適可以明天再來。”
陸淮川竟然有些慌亂:“我不看病,我來找你。”
助手倒是機智,將陸淮川請到了一邊:“先生,蘇大夫有些忙,您可能需要等上一等。”
我沒理會,繼續著我的工作。
藥房裡的大部分人都帶著八卦的心思看我和陸淮川,隻有一旁的蘇念一臉敵意地瞪著陸淮川。
後來我問她,她說:“他一出現,你就難過,他肯定做過什麼讓你傷心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我難過?”
蘇念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似懂非懂道:“這裡告訴我的。”
可情緒是大腦產生的,心臟怎麼會懂呢?
是愛吧,誰知道呢?
等我忙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蘇念像個小大人一樣拉著我坐到餐桌前:“你就應該吃完飯再看病的。”
我摸摸她的頭,配合她一臉乖巧地吃飯。
臉上有道無法忽視的目光。
看我吃完,陸淮川幾度想開口卻又收了回去,最終隻是說了句:“你瘦了。”
我平靜道:“但我更健康了。”
反倒是陸淮川,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不知道的還以為陸家破產了。
我不知道陸淮川為什麼到這裡來,即使是看病,也不至於找我吧。
這時,藥房門口又出現一個人,是陸宸予,陸淮川助理送他來的。
一看到我,他的眼淚就出來了,他衝我跑來:“媽媽,我想你了。”
我有些恍惚,但還是避開了。
宸予一愣,哭的更凶了:“嗚嗚哇,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太吵了......
蘇念就是哭,也是惹人心疼的。
我歎口氣:“是啊,不要你了,你們不也不要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