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下了樓，相互見了禮，就被付茹挽著上了馬車。馬車裡還擺著食盒，付茹高興地說：“昨日哥哥打發我去家裡的茶館，請廚子專門做的點心，你倆都好幾年沒見了，他居然還記得姐姐愛吃桂花糕，我特地多做了些。姐姐要不要嘗嘗？”</P>

食盒打開，點心香撲鼻而來，也不止桂花糕，而是各色都有，倒確實是用了心的。隻是幾年沒見了——或者說十來年沒見了，宋湘口味也已經有了變化，她如今並不愛這些甜膩之物。</P>

但小姑娘心意是不能被糟踏的，她拈起一小塊，嘗了道：“又香又糯，你家廚子好手藝。”</P>

付茹自己也拈了一塊紅豆糕，笑道：“比不上城裡大酒樓裡一流的廚子，不過也算是儘心了。”</P>

付瑛駕著馬走在外頭，透過打開的車窗看到她們倆，嘴角也微微揚起來。</P>

龍雲寺在東郊龍雲山上，今日休沐的緣故，出城的人絡繹不絕，俱都是朝中官員的樣子。也有些商賈富戶夾雜其中，多是家裡長輩帶著年輕女眷。</P>

京城各府的宴會是個攀交的好場所，此外便就是如廟會，花會等這些。宋湘望著路人，猜想他們當中隻怕也有許多是像自己一樣是抱著目的去的。</P>

“付公子！……”</P>

趕路途中，不時能聽到車外不時有人跟付瑛打招呼。</P>

宋湘扭頭看去，一身月白錦衣的付瑛意氣風發，少年成才，與人應酬起來進退有度，氣勁果然是了不得。</P>

也看得出來他雖然才進衙門沒多久，人緣卻不錯，畢竟連蕭臻山都認可他的才華，把他引為了坐上賓。</P>

宋湘覺得，彆的不說，來日宋濂若能有他這般上進，倒也不枉她素日燉給他吃的那麼多肉。</P>

付瑛一路上與人打著招呼，扭頭見宋湘正看著他，猜想他方才被人恭維是讓她看到了，心下便有點起飛的感覺，衝她笑道：“都是朝中的同僚，好些還是我的同科。”</P>

宋湘點點頭，收回目光。</P>

皇帝昨日下晌出了宮，陸瞻沒見著他，早飯後正要去，蕭臻山卻到王府來了，原來長公主今日被晉王妃約著去龍雲寺，蕭臻山終於鬆了束縛，長公主前腳出門，後腳他就到了王府。</P>

陸瞻趕著進宮，打發他在延昭宮坐坐，先辦正事去。</P>

到了宮中，皇帝也很清閒地在賞畫，看到陸瞻來，指著旁邊椅子讓他坐。</P>

陸瞻沒坐，立在旁邊看了看這畫，卻是一幅牡丹，看紙張像是有了些年頭。他看一眼皇帝，隻見他神情專注，像是看得十分仔細。</P>

陸瞻不免想起那日侍衛回來說，皇帝跟唐震見麵時，也曾十分關注過洛陽……</P>

“皇爺爺近年，似乎格外喜歡這牡丹花。”他打小在乾清宮走動，早些年他是沒見皇帝對牡丹有這麼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