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瞻啞口無言。</P>

“我們成親，是我宋湘貪圖富貴，主動要嫁你嗎？”</P>

陸瞻垂首：“不是。”</P>

“那是我愛慕著世子，非嫁你不可嗎？”</P>

陸瞻羞慚：“也不是。”他知道她不喜歡他，也知道她是被迫的。</P>

“既然都不是，那世子在怨恨聖旨的同時，卻把救了你的我一道怨了，是何道理？”</P>

陸瞻沒有道理可講。“是我年少無知……”</P>

宋湘微哂，望向窗外：“救你的時候我沒有想過彆的，單純就是順手撈你一把。以往我看到受傷的貓兒狗兒也會搭救，你一個大活人，我怎會不管？</P>

“可我卻因為順手救了你，攤上了這麼一門婚事。這倒也罷了，我以為婚後大家客客氣氣，有商有量，好歹把爛日子往好裡過。</P>

“可是這門婚事定下來之後你是什麼反應呢？</P>

“你不接受。你惱恨你父親和你祖父給你許了我這麼一個無見識無底蘊的妻子，剝奪了你追求意中人的權利，你幾次三番跟你父親和祖父鬨，我雖然沒有住在京師，但關於我的流言卻還是傳到我耳裡來了。</P>

“不然的話，你祖父會因為這個，誤會你不滿這婚事而在你成親當晚立刻把你發配去軍營？”</P>

陸瞻麵紅耳赤，已不知該作何回應。</P>

“拜你所賜，成親前我就知道自己將成為一個不受丈夫歡迎的皇孫妃。我做錯了什麼？是因為不該救你，還是怪我有個學問好口碑也還不錯的父親，倒黴讓你們家看上了？</P>

“我沒鬨，你就當我弱了？我嫁了，你就當我沒脾氣了？</P>

“過門之後你去了軍營，而我呢？我開始被人指指點點，說我愛慕虛榮攀附權貴的大有人在，還有說我德不配位，不配做皇孫妃，世子妃，更有人懷疑我當初是成心把你給救了，然後獲得了王爺的青睞。以及說我是掃把星，帶衰了你的也有。</P>

“我在很多人眼裡成了個彆有用心的人。我麵臨這些的時候，你做過什麼？</P>

“即便你在屯營裡呆了半年，可你回來的時候外麵的流言並沒平息。你莫非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欺負我？</P>

“如果你有把我當妻子，那麼彆說你一直當我是說弱女子，就算我是個女將軍，你身為丈夫，也得替我出頭不是嗎？世子你深明大義，難道不懂在外維護我就是維護你自己的尊嚴？”</P>

“那麼你既不接受我，眼裡更沒有我，敢問對你這份信任我要從哪裡生起來？憑你對我不聞不問，我還要堅定相信你絕對不是蓄意拋棄我們嗎？”</P>

陸瞻垂首，仿佛被巨石壓得抬不起頭來。</P>

宋湘望著窗外的麻雀，接著道：“那天夜裡你看到蒙麵人是我，震驚到連話都說不利索，可是明明我們成親之前，我們宋家就把我們往上三代的姻親關係全都寫給你們家了。你卻從來沒想過我會武功，以為我還需要依附你。</P>

“但我又不明白了，既然我在你心目中是個弱女子，那麼你在離京的時候就沒想過我這個弱女子也需要被照顧麼？</P>

“你就那麼放得下心任我這個弱女子帶著兩個孩子留在潭州？你告訴我，這又是什麼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