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上前：“我是胡夫人身邊的扈從，來的正是宋家姑娘與小公子。”</P>

這家丁便客客氣氣地引路，並道：“我們家四爺聽說小公子是胡大人推薦來的，已經在學堂等待。”</P>

宋湘回想這個“四爺”，很快記起來應該是沈宜均三弟沈宜坤的長子沈楠。</P>

沈楠跟隨四叔沈宜境打理著沈家大宅的庶務，他在此地接待，倒是合情合理。</P>

過門往左走上三四丈遊廊，穿過道月洞門，到了座裡外兩進的三間小院，門窗都是新漆，庭中鬆柏蒼勁，設有石桌石椅，並刻有棋盤。</P>

又聽得屋內傳來琅琅讀書聲，還有三兩個總角小兒由小廝伴著，正在繞著廊柱正在嬉戲。</P>

他們的頭頂上，懸著一塊鑲著金漆描邊的黑底金字大匾額，上院”四字，這才是沈家學堂。</P>

而小兒嬉戲之處，又還站著個藍衣青年，正與身旁小廝說著什麼。</P>

家丁引著他們進來的功夫，這人也看到了，目光在他們這邊定了一下，隨後便走了過來。</P>

“四爺，胡夫人遣人伴著宋家姑娘與小公子到了。”</P>

這便是沈楠。</P>

春娘先上前行禮，說明了來意，然後引見宋湘姐弟。</P>

沈楠先拱手，宋湘施禮道：“有勞沈四爺在此久等。”又讓宋濂上前見過。</P>

沈楠十分謙和：“先生已在屋內，幾位請隨我來便是。”</P>

宋湘牽著宋濂跟上，穿過庭院進了屋，果見先生已在。</P>

這邊便將束修呈上，而後又喚宋濂參見恩師。</P>

一套禮儀下來，滿屋子的小毛頭們已經都圍上來了，一個個嘰嘰喳喳地討論宋濂的來曆。</P>

當中有幾個許是沈家正宅這邊的，早從祖父處得了消息，顯擺地昂頭說出了宋濂的名字。</P>

另有幾個小姑娘則悄聲地議論著宋濂的樣貌，大眼睛濕漉漉地轉動，宛如林間的小鹿。</P>

亦有幾個好奇地看著宋湘，卻是年歲大些的姑娘們。</P>

宋湘低頭衝宋濂笑了下：“去坐吧。”</P>

看著他坐到了自己位子上，先生也發了話，這才與春娘退出門來。</P>

沈楠送她們到門下：“學堂裡午前就散學了，午時二刻姑娘可安排車馬來接人。”</P>

宋湘再次跟他施禮：“有勞貴府了。”</P>

“哪裡話！以胡大人與鄙府的交情，這些不在話下！”</P>

沈楠眉目爽朗，一點沒有尋常書香子弟慣有的拘束。</P>

但他把這話一點，宋湘也心領神會，知道他這是怕她不懂事撇開了胡家，又或者怕她不知天高地厚，覺得是她自己在沈家麵前有了麵子，來日生出麻煩。</P>

便笑了下道：“沈四爺說的很是。此事多虧了我義父義母牽線搭橋，靠舍弟自己，自是沒有這個福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