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寧王以絕食為手段不肯進食，定要等皇帝到來當麵向他請罪，等到皇帝聽說他出事的時候去往獄中，獄中已隻剩他一具瘦骨嶙峋的屍骨，以及死前留下的認罪書。”</P>

“……”</P>

隨著話音落下，屋裡也變得安靜起來。</P>

寧王這種死法，著實是說的人無語，聽的人也不知作何評價。</P>

他可是一個皇子！</P>

陸瞻默片刻，說道：“這麼說他的罪狀是事實。”</P>

宋湘沒言語。</P>

這些都是她根據多年暗中遊走得出的信息，對於並沒有親自去求證過的事情，她一般都不想作定論。何況又是這種動不動碰腦袋的案子。</P>

說是事實，史上宮闈中的冤案多了去了。說是誣陷，恃寵生驕觸法王法的皇子而被斬殺的也不是沒有過，有的後果還更嚴重。</P>

而皇帝多年也未曾再提及這案子，她覺得，總歸也該是真的吧？</P>

見陸瞻在出神，她問：“你在想什麼？”</P>

陸瞻沉了口氣：“寧王受父母珍視，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陡然入獄，會以絕食的方式相要挾，雖然過激了點，但也不是那麼奇怪。</P>

“而在那之前，他先是失去了太子這個大哥，後來又失去了疼愛他的母親，而他關在獄中，昔日疼他的父親也不肯見他，我在想，他臨死之前，一定是很絕望才能下狠心這麼對自己的吧。</P>

“而他彼時也不過十幾二十年的生命，於他而言，在父親麵前，也隻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何至於被皇上這樣對待呢？為什麼就不能去獄中見見他？”</P>

宋湘在他的感觸下沉默。</P>

不評價皇帝，但將心比心，倘若是她的孩子這般，她是做不到這麼狠心。</P>

她相信倘若皇後在世，也做不到的。</P>

當然皇帝作為一國之君，他的考量不能局限天倫之情。</P>

可偏偏寧王在犯法之前，已經失去了關鍵時刻唯一能有辦法庇佑他的母親，這或許該說時運如此吧！</P>

不過陸瞻也未免有點過於感性，從前昂著腦袋冷落她的時候，她也沒看出來他有這份悲天憫人的心腸啊！</P>

想到他乾過的那些事，她喝完剩下的半盞茶，杯子放回桌上，這動靜驚得窗外麻雀抬了頭。</P>

同樣回神的陸瞻執壺給她添茶：“我從前隻聽說寧王犯事自儘，並沒有聽說過這麼誅心的真相。後來呢？”</P>

“後來，後來皇上回宮如何，我倒是不清楚。隻是發生這樣的事情，皇上心中必然惱怒，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人敢提到寧王，此後世人就漸漸不敢提及。</P>

“不過越是這般，太監們就越發熱衷地討論這些事，而不能在皇上麵前提寧王，也多半是這些人給自己傳出的口風。”</P>

皇帝身邊除了妃嬪，誰離他最近？還不是太監們！有些時候，也許太監比妃嬪離得還要近。而王府的太監也同屬二十四監管，彆的事他們不敢亂說，這種事私下總是不妨說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