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屏息立在晨光下，望著麵前淚流滿麵的王妃，雙唇連張了幾次才發出聲音來：“那孩子，他跟我，跟我有什麼關係？”</P>

“跟你沒關係？”抬起眼來的王妃憤怒到顫抖了，“他跟你沒關係，跟誰有關係？！”</P>

晉王沒有回答，他的臉上也浮現著震驚。他幾次垂下眼，又幾次看向陷入了悲傷回憶裡的妻子，始終再也沒有解釋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隻是有什麼在他的眼中瓦解了，那股震驚漸漸變成了懊悔，傷痛，無措，自責等種種攪和在一起的複雜情緒。</P>

王妃看到他沒有再否認，眼淚流得更洶湧了，失去自己的孩子已經夠讓人難以承受了，更加難以承受的，隻能是殺害孩子的凶手就是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這個消息被證實！原以為要揭露這一切很難，沒想到真到了這一刻也都是順理成章。</P>

“我沒有想到……”</P>

“沒想到什麼？”</P>

晉王望著她，抬手拿手背給她拭了下眼淚，說道：“對不起。”</P>

王妃恨恨道：“你殺了孩子，卻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抹乾淨？！”</P>

“當然不能。”晉王望著地下，“但是，孩子的確不是我殺的。”</P>

“那你的‘對不起’是什麼意思！”</P>

晉王抿唇不語。</P>

晉王妃咬牙：“你不打算說說，先前我問你的那些話嗎？關於東宮，你做過些什麼？”</P>

既然臉都撕破了，自然所有的一切也都該擺到台麵上來說了。一切的罪惡都是從東宮生起，現在也該是逼問真相的時刻了！</P>

晉王卻說道：“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告訴我，因為你覺得孩子是我殺的，所以，你就殺了蘭馨生下的孩子，用陸瞻來代替他，你用這樣的方式來報複我，是不是？”</P>

“我用得著這麼做嗎？”晉王妃吸氣，繼而傲然道：“那孩子早在生產之前就被太醫診斷過不能平安產下來，不過是當時你不在場，往常也不去蘭馨院中，所以沒告訴你罷了。他生下來渾身紫脹，早在產道裡就已經沒了命。最後是穩婆切開才接了他出來的！拿到手上已全無動靜！是那樣情況下，我才想到讓瞻兒來代替他！我若是僅為了抱瞻兒進來，用得著殺人嗎？假稱是雙生兒，再借由你的手光明正大地去掉一個十分容易！不過是庶子而已，你是沒有理由不按照祖訓這麼做的。隻是你卻慣常愛以小人之心揣度旁人，硬要把這帽子扣我頭上罷了！”</P>

他知道陸瞻身世，這一點晉王妃早已有數，但他懷疑自己殺了那孩子，就為了給陸瞻進府鋪路，這還是令她感到極之意外的。她沒有想到在她認定他殺了他們的孩子的時候，他也在懷疑自己殺了那個嬰兒！果然，他對哪個孩子都是愛惜的，唯獨不曾愛惜過她為他生下的嫡長子！</P>

想到這裡她又說道：“我的孩子最是無辜，他分明有著高貴的血統，結果他所承受的卻連一個庶子都不如！你口口聲聲說我騙你，可即便我就是按照你所猜想地這麼做了，就衝你對我的孩子這番態度，我莫非很過份嗎？”</P>

“我說過，我沒有殺他！”聽完這段真相的晉王情緒又有些不平穩了，“對孩子的死我也很意外，也很難過！隻是你不知道罷了！”</P>

“不是你殺的，那你為何對他的死不聞不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