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與蕭臻雲起身挽留，漢王止步：“改日再吃茶，我作東。”</P>

然後示意陸瞻出去。</P>

陸瞻給了個眼色向蕭臻山道彆，出門跟上了漢王。邊行邊說道：“漢王叔近來應酬頗多。”</P>

漢王走了幾步，輦下答道：“我如今這樣的境地，哪裡有什麼許多應酬？攏共不過幾個相熟之人約約罷了。”</P>

陸瞻跟隨他上了輦：“沈楠倒罷了，雲哥兒從前莫非也與五叔相識？”</P>

漢王上下地瞥了兩眼不請自來，且十分不見外地坐在自己旁側的他，說道：“不認識。”</P>

“可我怎麼看你們之間很熟絡的樣子？”</P>

漢王麵向窗外：“早前在山上喝過幾回酒。他隨大將軍在駐地，雖未入伍，但對行兵打仗甚有心得。”</P>

“你們還私下喝過酒？我怎麼不知道？”</P>

漢王又瞥他：“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說完頓了頓，瞥了他第三眼：“你皇爺爺為什麼讓你拿這個給我？”</P>

蓮花有清正清廉的寓意，這枝玉蓮並不陌生，他在皇帝案頭看到過很多回。皇帝突然賜了隨身之物給他，他知道一定有寓意的，就是不知是否如他想的那樣。</P>

陸瞻道：“漢王叔見過我生母嗎？”</P>

漢王看著他亮晶晶的眼，道：“見過。”未等陸瞻接話，他又往下道：“不過記不得了。你們家出事那會兒，我也還小。對你父親倒是有點印象，因為他回京的次數多。說起來，大家都讚你長得像皇後，但我對皇後沒什麼印象，隻覺得你長得很像你爹。”</P>

難道皇帝拿這柄蓮花給他，是敲打他彆忘了俞妃做過的事，命他彆再犯渾嗎？</P>

“五叔，我母親現在住在晉王府。”</P>

漢王保持看街景的姿勢有半刻才驀然回頭，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他花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陸瞻說的什麼意思。“你母親？……寧王妃？”</P>

陸瞻點頭：“她還在世。生下我之前她為了掩飾身份，就出家了。一個時辰之前，二伯他們把她接到了王府。”</P>

漢王訥然，寧王妃仍然在世，這件事當然是讓人驚訝的。</P>

但更讓人驚訝的，卻是陸瞻選擇在寧王妃進到王府的一個時辰之後告訴了他……</P>

“為什麼跟我說這個？”他問道。</P>

“你是我王叔，你嫂子回來了，住在伯兄家，你這個小叔子又在京城，一家人的事，不告訴你，難道還要瞞著你嗎？”</P>

陸瞻目光清澄，語氣篤定極了。</P>

漢王有一刻的怔忡，隨後低頭看著手上的玉蓮，拇指在上方摩梭了兩下。</P>

他恍然明白皇帝賜他這玉蓮的用意了。陸瞻是清正的，即便俞妃曾經做過些錯事，使得寧王命喪黃泉，寧王妃詐死偷生，陸瞻隻能冒名在晉王府長大，但他仍然沒有因為俞妃而遷怒到他身上。倘若這些隻是陸瞻私下跟他剖白，他或許還會存疑，可是皇帝拿了這柄玉蓮給他，便是替陸瞻作證的意思，他在向他說明，陸瞻的容人之量。</P>

默坐了會兒，馬車竟然停了下來，原來已經到十王府了。</P>

漢王說道：“你回去問問，什麼時候方便，我去拜見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