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祺被這一聲喪家之犬刺激得麵肌一抖，憤恨地瞪了過去。</P>

“我不相信你本來是這個樣子，我也不相信年僅十三歲的你猜到自己身世之後，立刻就想到了要做什麼！走上這條路，是誰攛掇的你？”</P>

長公主向前緩緩邁出一步，夜明珠光影下的她羸弱得如同一口風就能吹倒。</P>

蕭祺與她僅隔著兩丈距離，幾乎是一伸手就可以抓到她，但他沒有忽略到身後人手上拿著的兩顆黑色物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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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硝彈。軍營中斥候們往往用來脫身的彈藥。殺不死他，但是有這兩顆，足夠為他們兩個賺得逃生的機會。</P>

蕭祺安份地站在原地：“我身為先帝之皇孫，匡扶正義替父報仇乃是天經地義之舉，何須聽人攛掇？”</P>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手上有那麼一份文書？”</P>

“我說過了，就是無意中發現的！”</P>

“既然你是無意發現的，那你必然沒有放過任何細節，那麼這件東西不知道你曾見過沒有？”</P>

長公主從袖中掏出了那本先帝的手諭。</P>

蕭祺眉頭微皺：“這是什麼？”</P>

“在看到那份文書之前，你應該需要先取到開它的鑰匙。這本手諭，是先帝寫下的我收養你的原因。”</P>

蕭祺神色微變：“先帝為何會知道你收養我？”</P>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主意。”</P>

“……什麼意思？！”</P>

“意思就是，攛掇你的人隻告訴了你的身世，卻沒有告訴你為什麼會在蕭家長大，換句話說，他們根本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你，你也被他們蒙在了鼓裡！”</P>

蕭祺身子在寒風裡微微抖動了一下，神情已漸漸裂開：“你難道是想說，你收養我根本就不是為了利用我？”</P>

“我能利用你什麼？難道我利用你造反？倘若我要利用你造反，那為什麼不把你的身世告訴你大哥二哥他們？”</P>

“可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幫扶蕭家嗎？！”</P>

“你到我們蕭家來的時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僅僅為了找個幫手，居然就挑一個身世如此敏感的孩子來寄予希望，以你的腦子，你覺得這合理嗎？”</P>

蕭祺抿緊雙唇，喘出的氣息如若風聲。</P>

“後來的後來，我確實希望你能幫扶蕭家，我養你一場，你有了出息，而蕭家又需要有人來提攜，你我看起來應該是互利互惠的。我錯就錯在想的太完美了，以至於到了今日。</P>

“但如今我要讓你知道，利用你的人不但不是我，反而是你以為的左膀右臂！”</P>

長公主沉聲指著他：“你這麼聰明，聽到這裡，想必已經猜到他們隱瞞我收養你的真相究竟是為什麼了？”</P>

“你有什麼證據他們一定知道！”</P>

蕭祺眼裡迸射著怒火，兩頰浮出了異樣的紅光。“就照你說的，這件事是先帝安排的，那麼先帝的事情，他們又怎麼知道？”</P>

“你這句話，就已經承認是有人在引導你了！”長公主又往前走了一步，“你想想，如果他們不知道你是先帝安排到我們蕭家來的，他們怎麼會知道你的身世？”</P>

蕭祺定站了片刻，身子一陣搖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