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看你舅父舅母,以及外祖父,每回都站世子那邊說話,你心中不免有落差。”

“寧寧,我們微生家想攀附關係是不假,但也是真心希望你好的,我們位卑,你又是高嫁,你若是受了委屈,我們無法替你討公道,隻能巴結世子,希望他能對你好些。”

沈桑寧心中百感交集,“就如外祖母所言,我有本事到哪兒都餓不死,如今身後有了國公府,隻是讓我有了更強大靠山,但即便離了他,我也會很好,您不用擔心。”

外祖母點點頭,蒼老的手撫上她的發梢——

“你就是太清醒了,才更讓我擔心,人啊,有時候要糊塗些,切勿鋒芒過甚。”

語罷,又連連歎息。

沈桑寧回到陶園時,裴如衍還沒醒。

他這兩天許是心情愉悅,睡眠質量都提高了,不到早上,都吵不醒他。

想著,沈桑寧不再輕手輕腳,重重地躺到床上。

想著外祖母的話,她愈發覺得人心複雜,這一點,她前世就明白。

隻是現在才知道外祖母心覺愧對母親,午夜夢回都在垂淚。

可若重來一回,結局仍然不會改變,外祖母還是會將母親嫁入伯府受蹉跎。

人呐,就是這般複雜。

......

隔日。

回京的隊伍整裝待發,外祖母起了大早,備了些金陵特產,裝了兩個箱子。

府宅外,沈桑寧與家人告彆,齊行舟沒有箱子,一個小小的人兒背著個大包袱,就是他全部家當。

臨行前,外祖母顫顫巍巍地握住她的手,“寧寧......”

外祖母什麼都沒說,隻是深深地看著她,似要記住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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