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林寺那段時日，他感覺得到段以瀾是喜歡他的。

可喜歡，卻給他下毒，還不來尋他。

這是想看著他去死嗎？

淩書眼眶有些濕潤，心中亂得像是被動物抓亂的毛線團。

——院中，淩霽站在原地，緊緊捏著一封信。

淩洛牽著他的手，小聲開口：“師祖...我們不去看看師叔嗎？”

“阿書從小在白林山長大，師祖和你師父，還有其餘師叔們都很照顧他，生怕他受一點兒委屈。”

淩霽麵目嚴峻：“可他下山後，屢遭變故，還被那姓段的傷害，我絕對不能忍受。”

淩洛：“師祖...那這封信不給師叔了麽...”

“什麽信？”淩霽冷笑一聲，“段以瀾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寫信的。”

“徒孫知道了~”

淩洛偷偷扭頭，望向淩霽手中的信件。

這是那個碧山軍送來的，說是段以瀾給淩書寫的，務必交給淩書。

可是，被淩霽截了下來。

恐怕再也無法到淩書手上了。

淩霽將信件隨手扔到一旁的水井裏，而後就站在原地等。

還有一個時辰，淩書便會徹底死心。

日後，他還是白林山最受寵的小師弟，也是道觀未來的住持。

什麽情愛，統統都與他無關。

——一個多時辰後，兩人麵前的門被打開。

淩書站在門口，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

“師叔...”淩洛擔心地跑上前，仰頭看他，“師叔你沒事吧...”

“我很好。”

淩書彎腰，笑著摸摸小光頭，“日後師叔再也不下山了，在道觀日日陪你玩可好？”

淩洛咬唇看他，沉默片刻才點點頭：“好~”

淩書又起身，望向院中站著的淩霽。

他慢慢走下台階，在淩霽麵前跪了下去，緩緩磕個頭。

“徒弟知錯，日後再不會有其餘想法。”

淩霽舒口氣，伸手將他扶起來，略帶欣慰地說：“阿書，師父都是為你好，別生師父的氣。”

“徒弟不敢，也不會。”

淩書麵容平靜：“道觀才是徒弟最重要的責任，徒弟不會再胡思亂想。”

“好...好啊...”淩霽笑眯眯道，“走，師父給你做了你愛吃的，先填填肚子。”

“是。”

兩人往外頭走，淩洛卻沒有動。

淩書好奇轉身：“阿洛？”

淩洛攪攪手指，有些難為情地說：“師叔師祖~我前幾日在山間看到一朵特別漂亮的花，想等它長大再摘下來，感覺差不多了~”

淩書噗嗤一樂：“這麽喜歡花啊？”

“嘿嘿...”淩洛朝兩人揮揮手，“我去將那朵花采回來，再去吃飯！”

“隨你吧，”淩書也沒在意，和淩霽快步離開了院落。

見兩人走遠，淩洛急忙跑到水井前，向下看。

井很深，天色又暗，他什麽都看不清。

“唔.....”淩洛眼珠轉了轉，飛快小跑出去。

他得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