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其樂融融,不禁惹得旁人偷瞄猜疑。奉親王向來都是一個人,今兒個身旁怎麼有個奶娃娃陪著。
“奉親王身旁的奶娃娃是誰啊?”
禮部尚書悄聲問向身旁的太常卿。太常卿撫著白須,搖頭思忖:“本官也不知,怕是養在身旁伺候的丫頭吧?”那丫頭一身藕粉素衣,一頭烏黑的頭發隻簡單的梳了個雙丫髻,除了一隻足鈴外,周身也無任何金飾。與其他姑娘小姐比起來,太過素淨了些,不像是個有身份的。
“這你們就沒見識了吧?”懷化大將軍吃著酒,這些個文官一天隻知曉“子曰詩經”,對京城大事一點也不關心,“那是虞相家的五姑娘,奉親王未來的王妃。”
“若真是虞相家的,怎會如此樸素?”禮部尚書嗤之以鼻,“你就彆扯假話騙咱們了。”
“嗬,等著看吧。”懷化大將軍懶得與他們爭辯,自顧自地吃起酒來。
主位上,太皇太後的目光端詳著顧燁寒與虞姝。那個小丫頭笑得乖甜,一直在與顧燁寒說道著什麼,顧燁寒麵色雖冰冷,嘴角卻掛起一抹縱容的笑意。手指甚至還捏上小丫頭白嫩嫩的臉蛋子。
“燁寒跟前的人是誰啊?”太皇太後問向嘉榮太後。嘉榮太後瞧著也甚是陌生,剛想派一人前去詢問,顧乾軒冷不丁地道:“虞相家的五姑娘,虞姝。”
“她就是虞姝啊!”
太皇太後笑了笑,眉眼皆是慈祥。她原是不滿這樁婚事,可如今天下已移了主,她再不同意也無可奈何。但今日一瞧,顧燁寒與這小丫頭相處得甚是融洽。
顧燁寒是她看大的孩子,從小性子就孤傲,沒人敢靠近三分。如今竟是讓一個女娃娃陪在自己身旁。自他殘了雙腿後,太皇太後再未瞧見顧燁寒發自內心的笑。但他剛剛看向那小丫頭時,目光是溫柔的,嘴角的笑也是有溫度的。
那丫頭雖穿著樸素,與那些個光鮮亮麗的姑娘小姐不同,但她眼中卻是雀躍地,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她不太喜歡太過重禮節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失了天真,像是養在籠裡的金絲雀。
太皇太後看人向來看人準確,顧燁寒身旁就缺個活潑的人陪著。這也算得上因禍得福吧。
樂坊的曲目單子去了大半,一些達官貴人已按捺不住,讓自家姑娘上台露臉。皇宮盛宴,自是家家都要準備的。若是自家姑娘爭氣驚豔一方,那後頭選秀時或許也會入了皇家的眼。
這可是跨入榮華富貴的捷徑,沒有一家肯放過。
百家爭豔,虞姝看得津津有味,她從未學過琴,隻瞧著虞韻彈過幾次,但這些個姑娘奏得都比虞韻的要好。她嫡姐的琴音太過笨重了些,有的曲目彈奏許久都要出錯,她都會了,她嫡姐卻還是彈奏不好。
張蓉眼尖,太傅之女的舞聲剛落,她站起身,欠禮道:“太皇太後,臣妾之女虞韻也有一曲鬥膽獻上,恭祝太皇太後萬壽無疆。”
太皇太後輕視她一瞬,抬手道:“虞相夫人,請吧。”
虞韻慌張地看向自己母親,獻給太皇太後的曲子她雖早早開始準備,可兩月前,她被父親罰了手心將養了整整一月,那曲子還未練熟呢,怎能上台獻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