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你不許再欺負李嬤嬤!”
虞姝攙起李嬤嬤,奶凶奶凶地怒斥。她還是頭一次衝人發脾氣,可這吼出來的聲音軟嫩嫩地,如軟綿綿的拳頭打得人不痛不癢。
陳嬤嬤叉著腰輕笑出聲:“喲!五姐兒倒有些脾氣啊!怎麼?要給你的奶娘出頭麼?”
李嬤嬤擋在虞姝身前:“陳嬤嬤,五姐兒再小也是主子,再者她是聖上欽定的奉親王妃,還請陳嬤嬤放尊重些。”
陳嬤嬤輕哼一聲,懶得與二人鬥嘴,反正她在府中教導虞姝規矩,有的是機會教訓二人。她目光饞饞地看向虞姝足上的金鈴,眸子動了動,端著藥箱離開內室。
轉兒一早,虞姝就被陳嬤嬤喚去了園子。她這幾日都沒有睡好,府中的雞鳴剛起,陳嬤嬤就扯著嗓子叫她起床。虞姝睡眼惺忪,頭上頂著個花瓶,顫巍巍地站著。
日頭漸起,府裡的姐妹們梳妝完畢去往正院省安,路過園子時,發出“窸窸窣窣”地笑聲。虞韻聽聞虞姝在園子裡罰站,偷偷撇下功課前去瞧熱鬨,她捂著嘴偷笑,心下一陣爽快。
熱鬨瞧夠了,她饜足地離去。
虞姝雙腿不住地發顫,她這幾日被陳嬤嬤練得腰酸背痛,小身板早就疲倦不堪。站了不到一柱香,她終是受不住,癱軟在地,頭上的花瓶也淬了個粉碎。
“五姐兒!”陳嬤嬤執著尺子與她走來,虞姝哆嗦地往後爬了三步,陳嬤嬤長腿一跨,攔下她的去路:“你又犯了錯,你說老身怎麼罰你才好?”
“……”虞姝抿著唇搖搖頭,她頭昏昏沉沉地,身子也疼,全然使不上勁兒。陳嬤嬤不等她回話,伏身奪去她腳踝的金鈴:“這個老身先幫你保管,等姐兒聽話了,老身再還給你!”
虞姝緊緊地盯著金鈴,顧不得周身的疼痛,起身去搶:“你還我!還給我!”這是王爺送給她的!誰也不能奪走!
陳嬤嬤沒料到平日裡軟綿綿的五姑娘會有如此大的反應,詫異地咽下一口氣來。虞姝拽著她的衣角,麵色急切:“陳嬤嬤!你快些還給我!”
“彆煩我!”
陳嬤嬤推開她,虞姝身板薄,隻輕輕一攘,就摔在地上。陳嬤嬤眼裡冒著金光,這金鈴沉甸甸的,想必是真金白銀打的。好不容易有機會剝削千金小姐,她怎麼可能不撈一票大油水。
陳嬤嬤正美滋滋地想著,突覺又腿兒刺刺地疼。她低頭看去,虞姝正死死地咬著她的腿,一對琥珀眸子夾著怒火瞪著她。
“你這勞什子!”陳嬤嬤怒吼一身,朝著虞姝胸口狠狠踹去,虞姝疼得整個身子都卷縮起來。她咬著牙關起身,朝著陳嬤嬤撲了去。陳嬤嬤始料未及,手中的金鈴脫了手,在地上滾了兩圈,落入一旁的荷花池。
虞姝驚叫一聲,反身跳入花池。頓時,水花四濺。李嬤嬤從主院歸來,剛好瞧見這一幕,她嚇得丟下手中的食盒,跟著虞姝跳入水中。
園子內路過的婢子紛紛被鬨聲引來,陳嬤嬤被震在原地,軟了雙腿癱在地上。
林管事攜著李嬤嬤來稟告此事時,虞城修與張蓉正在午睡,李嬤嬤一頓說道,虞城修頓時睡意全無。張蓉倒是漫不經心:“五姐兒跳水了?那她可有事兒?”她故作急切地問。
“已經救起來了……”李嬤嬤抹著淚道,“老爺,您去瞧瞧姐兒吧,這幾日陳嬤嬤一直讓姐兒曬著,姐兒早被練得酸痛不已,今日陳嬤嬤還搶姐兒的金鈴,周遭的婢子們都瞧得真真的,陳嬤嬤把姐兒的鈴鐺扔入花池,姐兒就是為了搶鈴鐺而入了水……”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