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正街口停下,林管事忙上前攙扶虞姝下了馬車。雖已酉時,可日頭還未歇下,仍照得大街小巷明晃晃的。街市熱鬨非凡,兩旁的樓宇院落掛起了紅燈籠,擺攤的小販也在此時傾巢而出,吆喝著賣弄新奇玩意兒。
虞姝的鬱悶很快被熱鬨的街景淹沒,她這裡湊湊那裡瞧瞧,毫不歡快。虞珍暗中端詳著她二人,見白昕正掏出銀子替虞姝買賬,心頭更不是滋味。
她看著不爽快,自有人更不爽快。虞韻快步流星地朝虞姝走去,一把搶過她剛買下的撥浪鼓在手中把玩。可惜她還未玩兩下,就被白昕奪了去:“二姑娘若是喜歡這個,自個買去,乾嘛搶我家王妃的東西。”
“我無非是看看罷了,你乾嘛如此小氣。”虞韻冷哼道。她又不是沒有銀兩,隻不過搶彆人的東西更令她有滿足感。虞莘幾人看得羨豔,每當可以出府時都是虞韻買動買西,他們各自隻能買一件小物,如今虞姝竟也可以。
“嫁入王府真好,你看五妹妹日子過得比二姐姐更好呢。”四姑娘虞晴歎息道。虞莘斜睨她一眼:“你若是羨慕,當初怎麼不求著你姨娘把你嫁給王爺呢?”虞晴啞然,嘟囔道:“你姨娘不也沒求?咱們有姨娘的都不如沒姨娘的,隻能說五妹妹命好了!”
二人的閒談落入虞珍耳裡卻是另一番滋味,她雖為長女,可位分最低。生母隻是當初張蓉的陪嫁丫頭,府中姐妹人人都可欺壓她。自虞姝出生後她便是頂了自己這份罪,成了位分最低之人。
可如今,她卻已成為掌上明珠,光鮮得厲害。而自己,卻還踩在
幾人在林管事的帶領下吃吃喝喝,玩了猜燈謎與套圈。虞姝是頭一次出府玩耍,以前她隻能巴巴地瞧著姐妹們興致盎然地去,如今她也可以上街瞧熱鬨,自然要玩得痛快。
她性子聰慧,燈謎一猜一個準,得了好些玩意兒。她將得來的吃食與小擺件依依送給姐妹幾人,虞韻自當不收的,這些便宜的東西她府上有的是,虞珍也不肯要,隻有虞莘與虞晴二人興興地收下。
“咱們待會兒要不要看戲去?”林管事見幾人興致正好,問話道。小姑娘們個個點頭應聲,今日是七夕,茶館們肯定都演上了話本,他們難得一見,自然要去湊這個熱鬨。
林管事攜著幾人就往茶館走,路過城東的酒樓時林管事停下腳步,疑惑地指著正在入酒樓的人道:“那不是奉親王殿下麼?”
虞姝急急地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一群人間瞧見坐在輪椅上的顧燁寒,他被圍簇在中央,身旁跟著三個虞姝從未見過的,左傾與林淮自然也在。
虞姝正想跑去,卻見一個小姑娘倏地鑽出,站在顧燁寒的身旁。那姑娘比她大了幾歲,著一身碎花襦裙,笑起來時有兩個甜沱的酒窩。她似與顧燁寒在說著什麼,指手畫腳的模樣像極了靈動的鳥雀。
似有冷水從頭到腳底澆過,虞姝的欣喜凝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