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左傾從軍營外回來。鎮南王仍是跪在房門前。他走上前去，鎮南王已是昏昏欲睡，見左傾來，他沉沉地抬起頭顱望向左傾。左傾歎出一口氣來，道：“走吧，跟我一起進去見王爺！”他說罷，轉身而去。

鎮南王怔了怔，緩緩站起身子。他跪的太久，雙腿已經軟化，站起來的瞬間又直直地摔了下去。左傾提前攙住他。

“謝了！”

鎮南王感激道。

“沒有什麼好感謝地，不過隻是順手之勞罷了。”他看了一眼鎮南王，冷聲道。鎮南王知曉左傾對他有意見，搖搖頭，也不再多言。待入了房中，顧燁寒早已等在書案跟前，鎮南王頓了頓，跪下身子道：“王爺。”

“你現在知道自己錯哪裡了麼？”顧燁寒冷冷地問。

“知曉了，我身為將領，卻給將士們做了一個壞的榜樣，我活了這麼多年，卻還未沉澱下心，真正去乾一番事業……”鎮南王羞愧道。他活了這麼多年，一直遊離於美色之中，除了美人就是古玩，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民眾的身上，也沒有放在整頓軍營的身上，這樣的他，如何能跟著王爺去乾一番事業，又何從去拚搏自己的事業。

“鎮南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顧燁寒說，“若是再犯，本王絕不會再放過你。”

鎮南王激動地望著顧燁寒，對於他而言，這是一場救贖。他眼含熱淚，連著磕頭三次：“微臣……叩謝王爺……”

鎮南王腳步蹣跚地離開了房，林淮看著鎮南王的背影，輕聲道：“真希望鎮南王的話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能夠做到這是最後一次。”

“機會本王已經給了，”顧燁寒說，“至於他能不能抓住，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咱們是不是該啟程？”

林淮問話道。

顧燁寒思忖片刻：“後日吧，吩咐士兵，整裝而行，後日回京城。”

……

雷雨延綿，大風刮過。

千萬軍隊連夜出發，由邊疆城回京城。濃濃霧氣包裹下，軍隊在龍將城時停頓了下來。顧燁寒整軍休息，眉頭緊鎖。左傾不知顧燁寒在思慮什麼，正打算上前詢問，林淮卻攔下他。

“前頭就是回龍城了……”林淮歎息著說，滄桑的嗓子顯露幾分淒涼。左傾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疑惑地看向林淮，卻見林淮搖頭道：“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要去打擾王爺，知道麼？”左傾不解道：“這是為何？”回龍城這三個字，左傾眼熟極了，但就是想不通是在哪裡瞧見過。林淮歎息道：“那裡……大殿下就是死在那裡的……”

回龍城。

當初，大皇子顧影與王爺一同出征歸來，路過回龍城時，兩人身影卻隻剩下一人。回龍城可以說是，王爺的劫難。而這一次，不知能不能太平地通過回龍城。

左傾聞言，仿若當頭重棒，他咬著唇，一時間竟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彆去打擾王爺，讓王爺一個人清淨一會兒吧。”林淮拍拍左傾的肩，道。左傾自然不會沒有眼力勁兒，跟著林淮一同搖頭離去。

顧燁寒站在龍將城的城牆頂上，望著遠遠的回龍城，眼中燒灼著火焰。

這一次，他會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