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皇帝聽著老夫人的訴說，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似乎早已猜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這些年來，自己一直都在懷疑這件事，所以對待六皇子，自己都是冷淡著，沒想到，自己的猜測居然都是真實的。

“然後呢？”皇上壓下聲線，道。

“然後……”老婦人咽下一口唾沫，繼續道，“李妃無可奈何，隻地聽從了皇後娘娘的威脅，她其實也有把柄落入皇後娘娘的手中，李妃在入宮之前，其實因為大流血，她已不能生孕，她並非是完璧之身，這件事皇後娘娘不知從哪裡打聽而來，從而成了製約李妃的重要把柄。”

皇帝冷笑一聲：“看來我這後宮之中藏了太多不光彩地人，朕還不知曉，自己真正能夠信任的人還有多少，現在是不是都不能去信任了。”他說罷，抬頭望著顧燁寒，“燁寒，你看，這就是朕的後宮，他們真的將朕當成愚蠢的人了，如此隨意的欺辱，隨意的欺騙。”

顧燁寒沉吟片刻，與老夫人道：“你繼續說。”

老夫人忐忑的點點頭：“老奴當初並不知曉這件事，宰相大人偷偷讓老奴幫皇後娘娘接生，老奴很是奇怪，因為老奴從未聽聞過皇後娘娘懷孕一事，但老奴是宰相大人的奶娘，宰相讓老奴做什麼，老奴就必須要做什麼，於是老奴聽從了宰相大人的話，去給皇後娘娘接生。

宰相大人讓我將這件事隱瞞，不要讓任何人知曉老奴曾幫皇後娘娘接生過，老奴欣然答應了。但是老奴真的沒有想到，皇後娘娘其實在這時候就對老奴有了殺心。”她眼角濕潤，自己身為宰相的奶娘，為宰相幾乎付出了自己的一生，不求宰相能夠善待自己，卻也希望宰相能夠念及自己的好，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直都是被宰相當成了工具人處理。她心中有淚，卻又不知曉該向誰哭訴。

老人緩緩歎出一口氣來，接著道：“那時的老奴並不知道皇後娘娘的心思，所以……老奴仍是在宰相府中做著活計，但有一次，老奴偶然間瞧見了一個神似皇後娘娘的宮人來到府中，一時好奇，老奴跟了上去，發現那人就是皇後娘娘，她逼迫宰相大人殺掉我，但宰相大人還是想留著老奴一條性命。也因此，老奴對於宰相，是感激的。被皇後娘娘發現之後，老奴便是被趕出了宰相府中，老奴的兒子被送去了甲縣，老奴當時並不覺得有任何的錯，甚至感激宰相放過了老奴的性命。”

她身為一個奴才，有太多無可奈何，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是一心想幫著主子辦事的，現在想來，當初宰相讓自己去給皇後接生，其實就是給自己埋下了雷。若是宰相心中真的惦記自己的好，他根本就不會用這樣的法子，這樣豈不是是製自己於死地嗎？可是她哪裡會想這麼多，對宰相的感激已經超脫了她任何的感情，她隻當宰相是真心對自己好，不會害自己。

“你的兒子最後哪裡去了？”魏朝皇帝問。

“已經死了。”老夫人提到自己的兒子，泣不成聲，自己付出了如此大的努力，最後自己的兒子居然死了。

“這也是你為何給朕說明這一切的緣由，是麼？”魏朝皇帝歎出一口氣來，其實對於這個奴才，魏朝皇帝並無任何記恨，他們奴才的苦，魏朝皇帝雖然沒有親生經曆過，卻也深有體會，他們都是生不由己的人，自己能夠責怪他們什麼呢？若是不按著主子的吩咐行事，他們會死多少次？

顧燁寒說：“皇上，您打算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