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明醒來時,恍恍惚惚聽到床邊有哭泣的聲音,她有些分不清是前世還是今生,隻能努力的睜開眼,看了看……
是玉竹。
“玉竹?這是怎的了?”
玉竹聽到夫人醒了,頂著張淚流滿麵的臉,擔憂的說道:“夫人,你終於醒了,可有哪不舒服?”
李月明順著玉竹的力道靠在床上,抬手為她拭了拭淚,“嚇壞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玉竹聽到這話,抱著李月明哇哇的哭起來,“若不是奴婢出去,夫人怎會如此,都怪奴婢。”
李月明抬手撫著玉竹的背,說道:“若不是你出去,那夫君救出來的,就是咱們倆。”
玉竹抬頭,頂著哭的都啞了的嗓子說道:“夫人,您怎跟那長風說一樣的話?”
李月明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再打擊她,便說自己餓了,玉竹這傻丫頭,便高高興興的去廚房給她尋吃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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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便聽到周煜拜訪的消息,李月明收拾妥帖,便去了前麵。
周煜拎了好些補品,看到李月明前來,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李月明淡淡笑著,“怎的如此客氣,拎這些補品,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煜看著李月明,有些磕絆的說道:“都是些小東西,你……可有受傷?”
李月明搖搖頭,“勞你掛心,夫君來的及時,我並未受傷。”
周煜看著李月明有些疏遠的態度,氣息一滯,“可是……栗督主有同你說了些什麽?”
而後,又趕忙解釋道:“昨日,我聽到消息便命人封鎖了城門,你知道的,我們平日隻負責陛下安危,那禁軍,我們……”
周煜有些無力,從昨日他便知曉,他做不到像栗青那樣義無反顧,哪怕是為了小月亮。
李月明不解,隻說道:“夫君什麽也沒與我說,隻是我覺得嫁人了,便該有些男大女防。”
其實不然,她是想到了母親說的話,便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李月明又繼續說道:“昨日之事,勞你費心,改日必讓夫君登門致謝。”
周煜更覺慚愧,搖了搖頭,語氣低沉,“我並未做什麽,一直以來,教條,理法,規矩,製度,所有東西都束縛著我,昨日見到栗督主所為,我雖不讚同,但卻十分羨慕。”
李月明想到栗青,心底便是一陣甜蜜,“夫君此人,雖是手段有些非常,但重情又重義,遠沒有旁人說的那般可怕。”
周煜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從小便發誓要保護的女子,他不想承認,但昨日見到栗青的手段,他便想到了父親所說的話:那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容貌過甚,會招禍,莫說他周煜,便是整個榮昌伯府,也保不住她。
昨日他便想,是整個榮昌伯府都保不住她,還是他們這種人,羈絆太多,舍不得放下所有去保她。
唯有栗青,敢如此無懼無畏,如此不計後果,隻為了小月亮一人。
思及此,他掩去眼中的不舍,真心的為小月亮感到高興,“所以,小月亮之前說,過的很好,並沒有騙我,如此之人,才護得住你。”
李月明難得靜默,而後抬起頭,發自內心的笑了,“我能遇到夫君,乃是三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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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栗青,正在底牢裏折磨那群人……
這群人,遇到栗青,乃是三生不幸。
其實此事不難查,或者說,小女兒家的手段,在他這裏,真的不夠看。
“去將沈良殊那丫環綁來,跟她表哥放在一起。”栗青看著此時在水裏泡著的那人,緩緩的說道。
而他未待多久,事情還未處理完,便有人來報,錦衣衛指揮使來拜見夫人。
栗青眼神露出冷光,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這些陰魂不散的臭蟲。
他快步走向前廳,還未進去,便聽到那句“我能遇到夫君,乃是三生幸事。”
突的,他便無聲的笑了,那種不自已的,控製不住的嘴角便往上揚。
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善事,能讓他此生得妻如此。
他好像從未對她說過,能遇到她,才是他三生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