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處混沌霧靄彌漫。
稍等。
蘇奕說著,轉身來到引渡者身前。
這些年,多謝道友予我指點和幫助。
蘇奕笑著作揖。
引渡者立在不係舟上,灰衣寬袖,頭戴鬥笠,一如當年時所見那般超然。
隻是,當目光看向蘇奕時,她眼神卻有些微妙,談不上照顧,若有機會,我願意親自引渡你前往生命起源之地。
這些年裡,引渡者還是第一次和蘇奕麵對麵交談。
蘇奕取出斬道葫蘆,隔空交給引渡者,而後才說道,希望如此。
引渡者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忍住,道,當心。
蘇奕笑著點頭,正欲轉身而去。
他忽地意識到什麼,道:待會無論發生何事,道友且莫出手,哪怕我出事,也莫要插手。
這番話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意味。
引渡者凝視蘇奕半晌,點頭答應。
蘇奕這才返回定道者不遠處,道:走吧。
請!
定道者邁步上前。
鴻蒙道山並無登山之路,山勢陡峭凶險,籠罩在一股神秘厚重的混沌本源力量中。
僅僅那等氣息,都足以碾碎鴻蒙主宰,讓封天之尊舉步維艱。
可無論是蘇奕,還是定道者,皆像渾然不覺般,隨意挑了一個方向,便邁步而上。
兩者就像結伴遊玩的友人,彼此相距不足三尺之地,近乎比肩而行。
蘇奕雙手負背,青袍飄曳,渾身上下儘是凡俗之氣,和真正的凡人沒有任何不同。
定道者的身影則趨近於虛無,籠罩於縹緲的混沌霧靄中。
兩種氣息,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道途。
此去山巔,尚有距離,你我且分出一身道途之力,在那周虛規則深處一決如何
定道者問。
蘇奕隨口道:可。
下一刻,在那無人可見的鴻蒙禁域天穹深處,兩種大道力量憑空出現,分彆凝聚為蘇奕和定道者的大道身影。
兩者立足之地,乃至周虛規則深處,翻湧著最為可怕的規則本源力量。
可對兩者而言,卻不受任何影響。
登臨山巔前,希望能決出勝負。
定道者的大道分身開口。
自當如此。
蘇奕頷首。
轟——
周虛深處,規則翻湧,凝聚出一杆雪亮的紫色長矛,落在定道者的大道分身掌間。
長矛之上,湧動著流水般的紫氣。
除此,定道者的大道分身宛如主宰般,讓得這周虛深處的一切力量全都臣服般,拱衛其身影四周!
這一刻的祂,實在太強,到了一種不可估量、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如天威不可測!
蘇奕的大道分身抬手一抓,同樣有一口道劍在周虛本源中凝聚,落在其掌間。
以他身影為中心的四麵八方之地,周虛規則力量轟然變化,多出一股淩厲晦澀的劍意。
刹那間,兩種截然不同的大道神威對撞,在這周虛深處產生悶雷般的轟震聲。
諸天萬道源自天道周虛本源,而兩者的大道身影,就像周虛本源的主宰!
可想而知,那等威勢是何等恐怖。
這一幕若被天公、藥師那些封天之尊看到,怕是都會驚駭變色,深刻認識到差距有多大!
沒有任何廢話,蘇奕的大道身影和定道者的大道身影幾乎同時出手。
轟!
天穹深處,萬道震顫。
周虛規則隨即變得狂暴混亂,無匹的劍氣縱橫肆虐,璀璨的紫色道光激蕩如颶風!
這一切,都那般恐怖。
鴻蒙道山之巔的封天台,在此刻震顫起來。
封天台那如若通天石碑般的表麵,浮現出一層混沌光焰,那光焰內,有著許許多多星辰般的大道烙印在閃爍。
那是從先天混沌時代至今,每一個在封天台上留名的強者所留下的大道烙印!
而此時,那星辰般的各種大道烙印,皆被驚動!
可這一切的動靜,都不曾引起外界注意。
鴻蒙道山前,那些鴻蒙主宰皆在觀望,可卻無人察覺到,已有一場驚世變故在發生。
唯有孫禳皺了皺眉,他隱約察覺到,那鴻蒙道山之巔的封天台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可當靜心感應時,卻一無所獲。
即便如此,孫禳心中還是一震,產生強烈的直覺——
蘇奕必然已經和定道者大人開戰!
而這等層次的對決,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夠窺見,也無法感知到!
意識到這一點,孫禳神色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怎麼了
一側,黑狗忍不住問,注意到孫禳神色有些不對勁。
孫禳反問道:你就不擔心你家義父的安危
黑狗咧嘴一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義父就是輸了,無非一死罷了,算個球
孫禳翻了個白眼,彆人是慷他人之慨。
這狗東西則更過分,在替蘇奕看淡生死!
你就不擔心定道者的安危
黑狗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