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民警問了陳念些問題,基本就是圍繞著那張銀行卡詢問。

陳念本就對這張卡知道的不多,所以能回答到的問題也就那麼多。

她甚至連那張卡是什麼銀行都不太清楚,當年畢竟才十三歲,她隻知道那就是張銀行卡,並不關心是哪個銀行的卡。

她把卡給出去的時候,都沒有想太多。

後來,陳淑雲也沒有再提起這個事情,好似認命般,不再去追究這個卡的去向。

陳念還是從老民警這裡知道卡的基本信息。

老民警問的差不多,交代了幾句,讓她可以回去。

陳念卻坐著沒動,想了想,說:"警察叔叔,那你們會追責嗎追責鄭家誣告陷害。"

"如果徐家這邊沒有特彆的要求,大概率是不會,頂多口頭警告。你這不是已經澄清了嗎許是他們之間有信息誤差,才有這種事,你回家問問。"

鄭文澤他們報警,定是打著關愛女兒的名義。

父母愛子心切,也是情有可原。

陳念:"警察叔叔,您有女兒嗎"

老民警重新坐下來,他從這個女孩眼裡看到了絲無助的情緒,"怎麼"

陳念眼巴巴的看著他,問:"如果您有女兒,但您跟您妻子離婚了,您在路上看到您女兒求救,會置之不理嗎"

"當然不會。就算離了婚,也是我的女兒。在大街上遇到有困難的陌生人,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對吧"

陳念默了會,這間房間裡也沒彆人,陳念慢吞吞的拿下了頭上的假發。

這舉動,讓老民警驚了下。

陳念:"我失蹤的這周,是因為我去做了個小手術。"她側過頭,給他看了看,"這個傷,是我爸媽離婚那年傷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那年的台風,風很大,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我個人在外麵,受了傷,跑去跟我爸求助,但他沒有理我。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眼,就是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我因此而失去聽力。"

"那張卡是我跟我媽唯的財產,沒了那筆錢,我媽隻能委曲求全的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換了筆錢來救我。您說我爸愛我嗎"

陳念重新把頭發弄好。

老民警有點看出門道,"卡裡的錢已經轉出去了"

陳念眼睛紅紅的,仿佛沒聽到他的問題,隻沉靜在傾訴裡,說:"去年我媽出了車禍,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在醫院裡躺著。出車禍之前,我媽還去找過我爸爸,不知道是不是去拿錢,誰知道回來就出車禍。當時我們家債務纏身,過的實在窘迫,我媽大概是不想看到我太辛苦,才拉下臉去找他。我爸媽感情直以來其實都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

警察總有些敏銳度的。

卡顯然並不是什麼重點,車禍才是重點。

……

陳念走出警局,天已經擦黑。

徐晏清坐在車裡,他停車的位置距離警局大門並不算遠,他摁了下喇叭。

周圍本就安靜,這聲喇叭,自然能引起陳念的注意。

她循著聲音看過去。

便瞧見坐在車裡的徐晏清,兩人遙遙對視。

陳念站這麼沒動,沒會,徐晏清開著車子過來,停在她跟前,"上車。"

他淡然吐出這兩個字。

陳念猶豫了幾秒,拉開了後座的門,坐了上去。

"我後天還得再過來趟。"

這句話,提醒的意思很明顯。

徐晏清啟動車子,沒理會她,隻問:"想吃什麼,我請你吃飯。"

陳念係好安全帶,側過臉,看向窗外,說:"吃火鍋吧。"

她很久都沒有吃火鍋了。

她說:"就以前那家。"

"嗯。"

很快就到了那家火鍋店,晚飯時間,生意還是那麼好。

需要排隊。

陳念去拿了號碼,徐晏清找了位置,兩人並肩坐在起等叫好。

兩人誰也沒玩手機,就那麼坐著。

陳念的這頂假發,跟她自己原本的頭發很接近。

是昨晚上李岸浦專門讓人弄來的。

徐晏清敞著腿坐著。

陳念則往旁邊避開,沒有與他觸碰。

她穿的很簡單,白色寬鬆的棉質短袖和牛仔褲,灰黑色的帆布鞋。

雙腳並攏踩在椅子腿中間的橫杠上。

微弓著背,坐姿隨意。

身上還背著隻很小的包包,隻能放個手機。

微仰著頭,看前麵牆上的廣告牌。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個側臉。

認真的模樣,軟乎乎的,很乖。

"開機了嗎"他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包,扯了下,問道。

問的是人工耳蝸。

陳念收回視線,把包拉了下,淡淡的回答:"挺好的。"她停了停,像是想到什麼,問:"多少錢"

沒得到答案。

等了快半個小時,倆人才輪到。

進去的時候,陳念是笑著的,顯得心情挺好。

兩人的位置在角落,不是特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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