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就對上了陳念的目光。

她眼神晃了晃,下意識的垂了眼簾。

陳念:"你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到了今天,戚崢崴的案子成功翻案,官方對此也進行了通報,將整件事簡明扼要的說清楚,每一個重點都沒有放過。

總算是還了戚崢崴的清白。

徐漢義自然是臭名遠揚,但大家也無可否認,他曾經在醫學上做出的貢獻。

所以,隻能是一聲唏噓。

怎麼說呢,當他的想法不再隻純粹於醫學事業,開始過多的考慮名聲開始,他就注定要走上歪路。

但也因為名譽和家族榮耀這件事,又製衡著他的行為。

他還懂得收手,知道這件事再擴大下去,就沒有辦法收場。

所以,這些年來,他不再去碰,隻想維持現狀。

可一個人做錯了事兒,尤其是觸犯了法律,是無法隱瞞的。

正義雖遲,但一定會到。

徐漢義這些年過的也未必好,恐怕每天都惶惶不能安,他把名譽和家族榮譽看的太重,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不得安生。

他被警方抓走之後,就沒見過任何人。

湯捷曾想去見他,但被拒絕了。

他曾經授予的所有榮譽都被收回,他無顏麵見任何人。

他告訴警方自己不是徐家的人,隻是徐家的養子。

可無論他如今是不是徐家的血脈,他代表了徐家那麼久,他就是徐家的人。

無論好壞,都是。

徐家的名,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被摧毀。

他毀的是他自己,也是他的後代子孫。

警方感歎,這人到最後都還要維護家族榮譽,真是將這份榮譽刻進了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不懼死,隻是怕自己玷汙了徐家的清白。

可轉念一想,他若真的刻進骨血,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犯錯。

偏偏,他就這麼放任自己。

也真正是矛盾。

也許他從內心深處就沒把自己當成是真的徐家人,所以才敢做這樣的事兒,為自己的瘋狂找一個借口。

從而,害了自己,也害了彆人。

李岸浦打算把戚崢崴的墓,重新翻修一下,還有他的兩個兒子。

"我就是想著過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給戚叔修墓。"

李岸浦計劃做這件事的時候,還是戚靜姝提到了陳念。

確實,不管陳念對戚崢崴這個親生父親是個什麼態度,但他們要給戚崢崴重新重修墓地,還是要提前跟她說一聲的。

李岸浦倒是沒有想到戚靜姝會主動提到,他以為她會一直介懷戚崢崴的私生子女。

到了今天,她好像也有些改變。

心裡的那股怨恨少了。

連陳念都有些詫異,他們來是為了這件事。

李岸浦沒接著說,隻側頭看向了戚靜姝。

戚靜姝默了一會,低聲說:"無論如何,你也是戚家人,身上流著他的血。他算不上一個好男人,但我覺得他還能算得上一個好父親。起碼會對自己做過的事兒,犯過的錯誤負責。"

"我今天來這一趟,主要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陳念大抵是懷了孕的緣故,所有的怨恨都消散,她不想自己的情緒去影響肚子裡的孩子。

陳念:"不用道歉。我遭遇到的事情,你都已經遭遇了一遍,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就已經抵消了。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那我也得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畢竟當初是我讓尉邢把你丟到登雲號上的。"

從戚靜姝現在的樣子來看,陳念能想象出她在登雲號上都經曆了什麼。

戚靜姝沉默了一會,啞著嗓子說:"有因必有果,如果我沒有那樣對你,你也不會這麼對我。這句對不起,是我應該說的。希望你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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