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對著應淮南,目光自然也隻落在應淮南的身上。

兄弟兩互相對視著,誰都沒打算退讓一步。

舒然站在外側,望著此番情景,心情複雜。

是老太婆把他推到這一步的。

算計著一切,連帶著她的兒子也一起算計著。

應淮南沒有說話,此時的主場,交給了應清隨。

"淮序。我知道你心裡有氣,想要給夏時報仇。我知道這件事,也很生氣,很失望。可再失望,再生氣,我們都必須要冷靜。老爺子現在躺在醫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他這個身體狀況,想要再參與公司的事兒,是絕對不可能了。你不覺得,這就是他的報應嗎"

應淮序:"夏時隻是其中一個而已。"

應清隨:"那你問過夏時的家人嗎她的家人希望這種事情被公之於眾嗎你想想瑤瑤,想想夏媽媽。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流言蜚語。你以為你把老爺子的行為公之於眾,就會大快人心嗎認為,會對造成過傷害,已經過上正常生活的女孩,造成二次傷害。"

這番話,曾經老太太也跟他說過。

老太太讓他厚葬了夏時。

此舉,也坐實了他跟夏時之間的關係,讓應家上下,讓夏媽媽都認為,他跟夏時感情匪淺。

應清隨繼續使用懷柔政策,"我們可以給那些受到傷害的女孩進行補償。他不是人,但他始終還是應家的人,跟應家的產業緊密相連,他需要保持對外的形象。再一點,那些受害者裡,未必全部都是受害者。"

應淮序的目光仍是落在應淮南的身上。

"您說的我會考慮,現在我想跟我哥單獨聊幾句。"

應淮南抬了眼,點了下頭,"可以。"

隨後,兩人去了外麵的院子。

暮色將至,最近東源市的天氣不怎麼好,連著幾個陰天,今天還有毛毛細雨。

兄弟兩站在亭子裡。

應淮南平淡的詢問了他的傷勢,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歉疚之色。

應淮序:"你沒有下死手,我自然不會有什麼事兒。"

應淮南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我以為,我們會站在同一條陣線上。"

應淮南在石椅上坐下來,桌子上擺著棋,他拿了一顆在手上把玩,笑了笑,說:"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夏時。"

他嗤笑一聲,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隻是笑,並為多贅述一言。

應淮序從他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便也不再說彆的。

他想到了彌留之際的夏時,神誌不清時,一直叫著應淮南的名字。

除此之外,她從來也沒有主動提過應淮南,仿佛兩人毫不相乾。

她將他們之間的秘密,帶進了棺材裡。

她隻在將死之時,緊緊抓著應淮序的手,說:"如果可以,請用這個孩子,讓應霍下地獄。"

是的,孩子是老爺子的。

夏時就這樣,含著怨氣和遺憾閉上了眼睛。

她的生命就停在二十歲。

應淮南垂眼看著指間的棋子,說:"老爺子都已經那樣了,你其實沒有必要再鬨這一出。按照爸爸說的去做,也許對你會好一點。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對繼承人的位置,並不感興趣。他拿下暗影的掌控權,隻是為了在娶南梔的時候,沒有那麼的阻力。"

"我現在想問,當時你跟我說那番話,究竟是真是假"

應淮序現在的行為,很難讓人相信他對夏時沒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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