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掏出官符,剛要扔給黃芪,手一縮,又把官符塞進了懷裡。
"本大人親自去查,黃芪,走!"
"慢著。"
謝知非伸手攔住:"把朱青、丁一帶上幫忙,先查城裡的,明兒再查城外的,彆驚動太大。"
小裴爺翻他一個白眼。
說的倒是容易呢,大晚上的跑寺裡,能不驚動嗎
關鍵時候,裴大人相當的鎮定。
"今日本官接到百姓報案,說有個光頭男子,穿著僧袍在外頭騙財騙色,本官要好好查一下,這人到底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這個主意妙。"
謝知非跟著站起來,"我去錦衣衛打聽打聽消息,看看到底什麼原因,鐘少了一聲。"
裴笑一腳踏出船艙:"完事後,哪裡集合。"
謝知非隨口就來:"彆院!"
"不去!"
裴笑怕被謝知非瞧出心思,立刻:"到我衙門裡集合。"
……
錦衣衛。
北司。
哀嚎聲響徹整個詔獄。
蔡四用帕子捂住口鼻,冷冷地看著眼前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心裡無聲歎氣。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這段時間,越發聞不得血腥味。
想當年,哪次有事不是自己親自動手,抽筋扒皮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大人。"
心腹從身後湊過來:"謝三爺在外頭,想見您一麵。"
"這會沒空,讓他先回去。"
"三爺說有好事。"
好事
送銀子
蔡四眼皮一跳,把帕子塞進懷裡,挺直了腰板道:"你在這裡盯著,再不肯招,用大刑。"
"是!"
蔡四走出府衙,一眼就看到謝三爺雙手抱著胸,憊懶的站在牆角,身邊一個人都沒帶。
不敢擺譜咯。
人家的主子這會成了太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以後還得他給人家送銀子呢。
蔡四趕緊走過去,"三爺啊,哪陣仙風把你給吹來了"
仙什麼風啊!
謝知非一把將人攬住,半個字廢話都沒有,"鐘鼓亭的人,都交待了些什麼"
雖然不敢擺譜,但這麼機密的話,蔡四也不敢隨便往外說,隻是搖搖頭:
"嘴跟河蚌一樣,緊著呢,什麼都問不出來。"
謝知非故意皺眉:"那是什麼原因,鐘少敲了一下"
"少敲"
蔡四臉都繃硬了,磨牙道:"一個個都咬定鐘敲了,隻是沒響。三爺,你就說吧,有沒有這麼離譜的事"
果然是鐘沒響。
謝知非心突突跳幾下,艱難的換了口氣,"這謊撒得也太假了些。"
"所以這幫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上大刑。"
謝知非心裡穩不住了,立刻手一鬆,快行兩步,翻身上馬,"四爺,我先走一步,回頭再來找你。"
"三爺……謝知非……"
銀子呢!
蔡四氣得牙根癢。
敢情這小王八蛋就是閒著沒事,跑來打聽消息的
……
另一邊。
小裴爺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和尚,也氣得牙根直癢。
狗日的,要不是他讓朱青掏出了刀,這禿驢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和戒台寺一模一樣啊。
三天的鐘,每天最後一下死活敲不響。
敲鐘的和尚心寬得能裝得下一條船,發現了也隻當沒發現,還大言不慚地說不是什麼大事。
這不是大事,什麼是大事
且不說他小裴爺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隻說這喪鐘敲不響,萬一先帝泉下有知,怪罪下來……
哎喲!
小裴爺不敢往下深想,把官符往黃芪手裡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