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姨娘雖然討厭啟軒,但也知道他是不屑於說謊的。
“那你見到村長了沒有?”見啟軒搖頭,竇姨娘怒罵道:“讓你去打探下這裏的情況,結果不僅白跑一趟還被人打了一頓,你說你到底能乾什麽?”
啟軒說道:“我、我哪知道這小孩子的頭不能摸呀!”在中原,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但那也是在七歲以後。
“那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麽?你會種田嗎?你會種菜嗎?”說完,竇姨娘臉色一變,忙衝進放糧食的屋子。
啟軒渾身疼得厲害,不過還是跟了上去。見竇姨娘在屋子裏亂翻一通,啟軒問道:“你又發什麽瘋呀?”在啟軒眼裏,竇姨娘那就是個隨時都能發瘋的潑婦。
搜尋一番,竇姨娘都快要哭了:“沒有菜種,怎麽會沒有菜種?”糧食留這麽幾袋就不說了,菜種竟然也不留點。這以後讓他們吃什麽呀?總不能日日就吃洋芋番薯。
啟軒原本想說可以去挖野菜吃,不過話到嘴邊又給吞回去了。春天是有野菜吃,可冬天呢?冬天啥都沒有。到時候,真的要日日啃番薯洋芋不成?
想了下啟軒說道:“沒有菜種,我們去村裏要一些來。”
竇姨娘轉過頭,冷哼一聲道:“要一些?你當人家的菜種都是天上掉下來的?”要一些不現實,但是能用東西換。隻是,他們現在什麽東西都沒有。
想到這裏,竇姨娘就想起她那一匣子的首飾。結果,打開包裹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她的首飾匣子。
啟軒看著她一臉沮喪的樣子,問道:“你在找什麽呀?”
“我的首飾匣子被他們收走了。”古九肯定不會貪圖他們這點東西,所以唯一的解釋是不準她走捷徑了。
太後,這也太狠了,這是真的要將他們往絕境上逼呀!
啟軒明白了竇姨娘所想,看著床上的衣物說道:“我們可以先去村子用衣物換菜種呀!”
若不是太後要她掰正雲啟軒,竇姨娘都不屑於理會他:“拿衣物去換了,到時候我們穿什麽?”原本就隻三套換洗衣裳,碰上下雨天衣服乾不了,難道到時候要光著身子不成。
啟軒看著兩套厚棉襖,說道:“這棉襖暫時穿不上,可以換菜種跟其他東西。”
竇姨娘沒忍住,一腳踢了過去:“現在將棉襖換了,到了冬天是要凍死不成?”這就是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大少爺。
其實若不是當年在蜀地受了一番磨難,這些事都未必知道。
啟軒說道:“我到時候畫兩幅畫到鎮上賣,有錢就能添置過冬的東西了。”
見竇姨娘定定地看著他,啟軒心裏一突:“我說錯什麽了嗎?”
竇姨娘忍著氣,說道:“先不說你的畫值不值錢有沒有人要。就這地方,你覺得你出得去?要是能隨意去鎮上,太後娘娘又何必大費周章將你弄到這裏來?”
啟軒臉色一變:“你是說村長不會允許我們出村?”
“你說呢?”
其實啟軒心裏隱約有這個猜測,隻是不承認而已。
再艱難也得活下去,活著回去見兒子。竇姨娘站起來說道:“起來,我們一起去找村長。”指望這個窩囊廢,真要被餓死了。
村長住的是石頭砌起來的屋子,而且屋子還挺多的,有六間。就看堆砌起屋子的石頭,也知道得費很多功夫了。
這裏的屋子外麵都是一片開闊地,不像京城家境不錯的人家房子都會帶院子。
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漢子看到啟軒一臉凶悍,嘀哩咕嚕地說了一通。雖然聽不懂,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話。
竇姨娘拉了下啟軒,然後朝著那漢子九十度彎腰。
啟軒心裏憋屈得厲害,可他要在這裏生活一年。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當下一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剛來不懂這裏的規矩,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那彪悍的男子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然後朝著主院叫了一聲。
沒一會,一個穿著粗布衣裳手裏拿著個煙杆的老漢從裏麵走了出來。
在中原,外麵的事都是男人出麵的。竇姨娘推了下啟軒,讓他說話。
啟軒恭敬地問道:“請問你是村長蘇老先生嗎?”
蘇立將啟軒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才叫了兩人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