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深吸口氣,抬步出了營帳,回了後務營繼續處理事務,讓將士們後顧無憂。
冷星趕到逐風的營帳時,杜仲正在極力救治。
床前站了兩名軍醫打下手,杜仲全神貫注的施針上藥。
冷星不敢打擾,安靜的立在一旁,緊盯著逐風慘白無血色的臉。
當時逐風在懷裡閉上眼,冷星以為他死了,悲傷掩蓋了神智,未去查控逐風的鼻息。加之忍冬緊跟著出事,忍冬慌了神,無心多想。
在聽到鬱崢說逐風還有氣息時,冷星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絕望中看到希望的喜悅,是責怪自己不夠細心的痛責。
但她十分慶幸,逐風還活著。
帳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麵色凝重。不知過了多久,杜仲停了手,重歎口氣。
冷星立時緊張詢問:杜先生,他怎麼了
杜仲轉頭看向冷星,見她一臉焦急關憂,頓時明白過來,沉聲囑咐道:命是撿回來了,但傷勢過重失血太多,何時能醒過來不好說,你且好生照料著吧。
是。冷星局促應下,暗鬆口氣。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杜仲對兩名軍醫道:這沒什麼事了,去看治其他傷員吧。
兩名軍醫依言走了,杜仲也跟著走了。
帳中無人後,冷星挪步到床邊,看著昏睡的逐風,有些拘束的坐下。
逐風後背和肩上的傷口上了藥,用棉布包纏著,沒有穿上衣,就這麼裸坦著。
天還有些冷,冷星怕他凍著,輕手輕腳拉上被子給逐風蓋上。
凝睇著沉睡的逐風,冷星心中掙紮猶豫了許久,小心翼翼伸出手,握住了逐風的手。
她想到薑舒的話,張嘴欲說些什麼給逐風鼓勁打氣,營帳忽地被掀開了。
冷星悚然一驚,慌忙鬆開手站起身來,心虛緊張的看向來人。
是杜仲。
冷星稍鬆口氣道:杜先生還有何吩咐
杜仲瞥了眼冷星漲紅的麵色,道:去倒杯清水來。
冷星趕忙走向桌子,倒了杯水回來遞給杜仲。
行軍在外一切從簡,喝的都是白水。
杜仲睨著麵前的水沒有接,而是拿出一粒藥丸道:把這藥給他喂下去。
這是……冷星接過下意識問了一句。
杜仲道:解毒藥。
他中毒了冷星大驚失色。
杜仲點頭:這小子不知怎麼吃了藥老虎的毒藥,麻痹昏迷了。
啊
冷星一臉震驚。
杜仲寬慰道:不用擔心,這藥毒性不大,服下解藥便好了。
在煉製這毒藥時,杜仲便考慮到將士會不小心誤中,所以備了一些解藥。
果然,有備無患,這不就用上了。
說來也多虧了這毒藥,使他血流速度變緩,否則流血更多,怕是難以醒來。杜仲嘖嘖有聲。
冷星聽後猛然想起,逐風受傷倒地時的情形。
當時他們離的很近,將逐風的異樣都瞧在了眼裡。原本她以為逐風是失血引起的暈眩,現下才明白是因為中毒!
說逐風倒黴吧,中毒救了他的命。說他幸運吧,他因中毒行動受限,沒能避開後背那一刀。
一切都好似天意,叫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