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之哥哥什麼鬼?</p>
江文櫻聽得一陣惡寒。</p>
相比之下,謹之順口多了。</p>
至少不會把自己惡心到。</p>
她說:“好,日後叫你謹之,不叫三哥了。”</p>
和陶先生說謹之時不同,她的重音放在後麵,有一種特彆的嬌俏感。</p>
這世上,唯有她會如此稱呼他。</p>
謝行舟頓時喜歡上這個稱呼。</p>
他滿意的把書收起來,然後到灶屋燒火。</p>
江文櫻從菜園摘一籃子蔬菜回來後,謝行舟讓她出去休息,他來做飯。</p>
她並沒有走,站在灶屋與火塘屋之間的門檻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說話。</p>
謝行舟想起小時候,母親教育二姐說,女孩子不可以站在門檻上,形象不雅。</p>
不知道是不是他愛屋及烏的原因,半點沒看出江文櫻不雅來。她的光彩,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p>
江文櫻並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諱,她前世沒見過這樣的木頭房子,屋和屋之間有高到小腿的門檻,她順腳就站門檻上了。</p>
她問:“三……謹之拜了先生,是不是不用到縣學讀書了?陶先生是不是以後都不出去了?”</p>
謝行舟把茄子和南瓜放到木盆裡,仔細清洗乾淨,行動之間優雅舒展。</p>
邊洗邊回答她:“要進縣學,陶先生很快要出門,過年再回來。”</p>
就知道是這樣。陶先生就不是個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也不會為了一個學生改變自己的行為方式。</p>
江文櫻接著問:“青梅酒陶先生喜歡嗎?”</p>
他把蔬菜拿到菜板上,一刀一刀切的勻稱。</p>
“喜歡,先生說梅酒得配螃蟹,讓我明日陪他去抓。”</p>
螃蟹!!!</p>
海邊姑娘江文櫻頓時受不了了。</p>
青蟹,梭子蟹,紅膏熗蟹……嗚嗚,個個都是她本命,鮮到要紋眉。</p>
就算沒有海蟹,大閘蟹也不錯。簡單清蒸一下,便是人間至味。</p>
咽下無數口水,她說:“我也想去……不是,你明天帶一些螃蟹回來,要活的,越大越好,越多越好。”</p>
她嘴饞的樣子和蕭寶兒一模一樣,謝行舟低頭忍笑。</p>
“嗯。儘量多抓點。”</p>
“艾瑪,我快等不的了……”</p>
本地河溝裡螃蟹很小,隻比銅錢大一點。富裕的人家有時候會抓一些回去油炸了吃,窮人家會在鍋裡慢慢焙乾,嚼一點肉味兒。</p>
謝行舟小時候吃過焙乾的螃蟹,沒覺得多好吃。想不明白江文櫻為何饞成這樣。</p>
有心多問幾句,又擔心越說她越饞,然後吃什麼都沒味兒。</p>
還是等把螃蟹抓回來再說。</p>
第二天,陶雲圖帶著謝行舟坐馬車七彎八拐,在一處山腳下的大池塘裡,見到許多巴掌大的螃蟹。</p>
螃蟹笨的很,捏住後背,一抓一個準。</p>
陶雲圖抓夠十二隻母蟹後,罷手了。</p>
見謝行舟不停的朝簍子裡撿,簍子快要塞滿了,皺了皺眉:“謹之,不可貪心。嘗一口,滿足下口腹之欲,再等下一年便好。</p>
人一旦貪心,很容易陷入欲望的深淵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