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咂咂嘴:爹說的是,小崽子大不孝,會遭報應的。</p>
……</p>
沒有人搭理他們,謝行舟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認真聽族人們說話,回答他們關於油茶種植的問題。</p>
江文櫻被安排洗刷祭器,洗祭器的除了她,全是德高望重的族老家夫人或者長媳。個個年紀大,個個是長輩,不容拒絕的把最輕省的擦祭器活動安排給她。</p>
她邊乾活邊擔憂李玉珍。</p>
母女剛團聚的那一天,李就告訴她,她是被江鎮東那個畜生親自賣掉的。這個仇她一定要親自報回來。</p>
選在冬至這個特殊的日子動手,她沒法陪著去,也不知道她的具體計劃,就很焦慮。</p>
江家祠堂裡。</p>
距吉時還差一刻鐘,江鎮東正和族人們高談闊論。</p>
跟罪婦葉氏撇清關係後,他依然是江氏一族最意氣風發的能乾人,那些泥腿子隻能仰仗他的鼻息……那是誰?</p>
他眨眨眼,再眨眨眼,李玉珍這個賤人怎麼來了?</p>
十年未見,李玉珍又老又瘦,全然沒有年輕時的美貌和豐腴,可這個女人化成灰他都認識。</p>
她為什麼還沒死?</p>
李玉珍穿著女兒給做的簇新衣裳,站在祠堂不遠處的核桃樹下,對著江鎮東笑得一臉燦爛。</p>
江鎮東渾身發冷。撇開族人走到她麵前,低聲怒吼:</p>
“賤人,你還敢回來!”</p>
李玉珍依舊在笑,十年時間,她早不是當初那個一味信任夫君的笨人了。十年的高家下人日子,摸爬滾打中,血淚交加中,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p>
“彆來無恙啊,江……舉人還是秀才來著?”</p>
考了許多年也沒考上秀才,江鎮東被戳到痛處,上手就要拽她的胳膊。</p>
“跟老子回家,有事回去說。又老又醜的,彆在外麵丟人現眼。”</p>
李玉珍輕巧避過去:“做你娘的春秋大夢,老娘跟你個in不起來的糟老頭子回屁的家……”</p>
這下是真的戳痛了江鎮東,他目眥欲裂的舉起巴掌朝她揮去:“老子打死你個胡說八道的賤人。”</p>
她矮身從他胳膊下穿過去,後腳狠狠一踹,外強中乾的男人就撲通跪到地上。</p>
居高臨下的站到他麵前,李玉珍說:“江鎮東你聽好了,老娘回來,是要拿回嫁妝跟賣身銀子的,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p>
若不是為了拿回爹娘給她留下的嫁妝,她跟個畜生廢個屁的話,三刀六洞捅死他,怎麼痛快怎麼來。</p>
“玉珍,彆鬨了,跟夫君回家。你我原配,生同寢死同穴。讓從前不好的事情過去好不好?”</p>
江鎮東軟下身段開口求她。</p>
他剛剛真是被幾句挑釁的話氣糊塗了,忘記李玉珍生了個能下金蛋的母雞江文櫻。</p>
把姓李的捏在手裡,何愁孽女不乖乖聽話?</p>